他伸出手,“老师,我想要个小纸人。”
秦奚丹莞尔,从包里拿出把小剪刀,和一张白纸。她稍微剪了两下,一个巴掌大的纸人就活灵活现地站了起来,跳到了东东的手掌上。
旁边的刘芳听见东东的话,已经愣住了。
“小丹,难道你、你早就看见了东东?”
秦奚丹微怔,笑着解释说:“那时候他还是个地缚灵,我时不时去陪陪他。但是没有和你说,是不太清楚未来会是什么样,怕你做出过激的举动。”
刘芳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我、我很谢谢你,小丹,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原来你一直在照顾东东,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秦奚丹又给东东剪了个纸人小狗,放下了剪刀,说:“刘姨,说什么谢呢?以前我在横广中学教书的时候,你不是很照顾我吗?对了,大家身体都还好吧?”
刘芳抹了把眼睛,朝她笑了笑,“都好,都好,多亏你教了个明目诀,贾老头终于把老花眼镜取下来了,他还带着学生去练,好久以前班上的近视眼都全好了。”
叙了会旧,刘芳牵住了东东,笑道:“那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小丹,有空再来学校玩玩呀,大家都念着你。”
秦奚丹“哎”了一声。
刘芳牵东东去了另外一桌吃饭。
秦奚丹嘴角翘着,看他们终于圆满,也感到开心。她回过头,对上双深黑而温和的眼睛,便说:“怎么啦?”
章南露摇头,收回了目光,为她倒了杯茶,“没什么,这就是以前学校路前那个小地缚灵?”
秦奚丹:“是呀,你还记得他?”她呼出口气,“呼——以前教书的时候,每天路过马路口,就能看见他拿着个小皮球站在路中间,车在他身上撞来撞去,怪难受的。”
看见刘芳老师每天沉浸在痛苦与愧疚里,用自虐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她也于心不忍。
现在终于好了,他们终于跨越生死,也可以相拥。
“我常在想,”她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对于他们而言,黑暗纪元,也许是个温柔的年代呢。”
章南露:“因为有你。”
秦奚丹微微睁大眼睛。
章南露低下头,带着一丝笑意,低声说:“因为有你在,所以黑暗纪元才能变得温柔,不那么残酷。”
秦奚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角,脸上发热,隔了一会,才咳了咳,继续说:“刚才说到哪儿了?”
章南露:“你说有件事想和我商量。”
“对。”秦奚丹双手合握,“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拍部电影试试水?”
章南露蹙眉,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拍电影?什么电影?”
秦奚丹:“很多主题呀。”
电影是位列文学、戏剧、绘画、音乐、舞蹈、雕塑之后的第七艺术,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和传播性。一部好的电影,能传达出主题与情感,让观众捧腹大笑,或是心神激荡,或是痛声大哭。
从希蒂娜的反应可以得知,就算语言不通,观众也能借由画面、音乐、角色的动作和表情感受到一二。
“大家可能不喜欢读书,年纪大了的老人,识字也很困难,不容易学会术法,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放在电影里面、电视里面,以这种大众喜闻乐见,更容易被他们接受的方式传播出去,是不是能兼顾到更多的人?”
章南露眼睛一亮,“不错的主意。”
秦奚丹:“而且,我们还可以把电影放到国外去,希蒂娜他们就很喜欢我们的电影。”
章南露听后点点头,“确实可以给南洲的人看。”
扩大芦国文化的影响力。
秦奚丹嘴角翘起的幅度更大,“谁说只能给南洲看呢?”她的目光投向了江水的另一畔,“我看水的另一边,也有人很需要我们的电影嘛。”
章南露挑了下眉,“你是说,因斯?可是那头教廷盘踞,封锁严格,我想电影根本无法上映,而且,他们信仰圣主历史久远,单凭几部电影,恐怕影响不到他们。”
秦奚丹摇头,“不,我们的电影,只要讲好故事就好了,哪能一步而蹴呢?”
他们只需要把电影拍好。
拍十日凌空,一箭射日;拍地陷东南,舍身补天;再拍一拍夜叉巡海,将军出巡;三代治水,长河改道。
在他们的历史中,最不缺的是英雄,历史上每一个闪耀的片段,都是人类勇气的赞歌。
“光明是锁不住的。”
“等他们看见了光明,就会知道,黑暗多么难以忍受。”
……
回到了学院,秦奚丹照例请乌鸦去算算海上的事。
邪典打开,画面徐徐在纸页上展开。
海水上有一艘小船。而在小船的下方,有一片巨大的深黑色的阴影,如同什么怪物深潜在海中。画面逐渐变暗,变成了黑夜,小船孤独地停在大海中,在深黑的海面上,亮起一点又一点红色的光。
“鬼夜叉。”秦奚丹心中一沉,低声说。
章南露在看见画面时,就尝试联系简飞扬。片刻,他放下手机,朝秦奚丹摇了摇头,“联系不到。”
“他们应该是被鬼夜叉围攻了。”
秦奚丹托着下巴,说:“按理来说,鬼夜叉不会这么猖狂,敢攻击天女的船。”联想到第一幅画面中海水下的巨大阴影,她心中一凛,“难道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出世?”
简飞扬站在甲板上,看着黑暗中一点点的红光,心中骂了声国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