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似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一般,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中,虞滢感觉到了一股压抑且死气沉沉的氛围。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哪怕她现在身处恶劣的环境之下,她也想要好好活着,乐观的活着。
虞滢收回目光与那沉重的心思,转而去把草帘卷起,再用竹钩勾住了。
卷起了草帘,顿时有熹微晨光从窗口洒了进来,一半落在地上,一半洒在了竹床的床尾。
整个茅草屋顿时亮堂了许多,也挥散了沉沉死气。
虞滢转回身,拉了条竹凳走到了床边,然后坐了下来。
她拉了一角薄衾在床沿,然后看向男主,清声道:“把手给我,我先给你把脉,然后再看腿伤。”
伏危眼帘微微一动,转头看向他那有名无实的妻子,她肤色虽白,但脸上却是一块一块的黑斑。
伏危清楚得很,那人逼迫他娶这貌丑的妻子,不过就是为了报复他,侮辱他。
恶毒,懒惰,貌丑,是伏危对这妻子半个月以来的印象。
无利不起早,她给自己治腿,目的是什么?
她在打什么主意,伏危却是没有任半点兴趣。
甚至觉得,她若想谋害他,也毫无所谓。
沉默了片刻后,伏危把手放到了那角被衾上,手心向上。
见他配合,虞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怕治不好的病症,就怕病人不配合。
毕竟,病人若是不配合,就是风寒也难根治。
虞滢抬起手,白皙柔嫩无茧的指尖落在了那瘦得没有几两肉的手腕上。
摸上了脉搏,虞滢面色逐渐凝重。
只看男主的面色,精神好似还挺好的,可一查,却发现他的底子亏空得厉害。
治腿正骨
屋中静谧,时间缓缓流逝。越发的安静,就越让人心神绷紧。
罗氏在等待时,渐渐用力握紧手中的竹竿,心头焦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虞滢把了脉后,收了手,复而看了眼伏危的指甲。
指甲淡红,还有些许反甲,她略微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指甲后,抬眸看向伏危。
伏危也不在意她在做什么,甚至连个眼风都没给她。
虞滢暗暗撇嘴收回了目光。
伏危气血亏虚,脉搏迟缓,脉动无力。脉位更是低沉无力,显然是沉脉,隐约还有浮脉的迹象。
现在天气炎热,他的手却是过分冰凉。
结合一些小症状来看,伏危这像是虚寒症。
虚寒症轻则可调理回来,重则脾胃会受损、关节肌肉也会疼痛,久而久之,整个身体都会垮掉,难以调养回去
身体是伏危他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本人自然感觉的出来一些的。
可他的身体都被人糟蹋成这样了,却依旧无动于衷,显然就是不想活了。
既然都不想活了,为何还继续强撑着?
虞滢虽然看了书,却还是不太清楚个中原因。
“怎么样了?”门旁的罗氏紧张询问。
顾及到罗氏身体也不大好,虞滢说一半瞒一半:“身体有些虚,后期调理就好。”
听到“身体有些虚”那几个字的时候,伏危的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沉。
罗氏窘迫的问道:“要、要花多少银子?”
虞滢清楚得很,就现在的情况,罗氏估计一文钱都拿不出来,所以她也没有细说,只道:“我自有办法。”
说罢,虞滢站起身,捋上袖子后,再去掀开伏危腿上的薄衾。
一掀开,草药的味道就更浓了,虞滢微微皱眉,问:“用了什么药敷腿?”
罗氏忙道:“村里的老人说这些草药对腿伤有用。”
这些草药多半是有些用的,但因为伏危的腿是被打断的,所以敷草药肯定是没有用的。
虞滢也就没有继续问,她慢慢地卷起伏危的裤腿,虞滢没有继续询问,而是慢慢地卷起伏危的裤腿,继而解开了膝盖上裹有草药的布条。
等除去包有药草的布条后,她看清了伤处——扭曲错位得似畸形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