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太守声色并厉:“我警告过你了,你断了谨之双腿就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但之后别再动谨之了。”
霍敏之心下微震。
他没想到前脚衙差刚走,消息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父亲,孩儿只是让人去陵水村调查一下养母情况,并未对他动手。”
“你心里想什么,我岂能不知?收起你那么点心思,最好别和我玩心眼,我可不止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给我滚远些。”
听到这话,霍敏之暗暗握紧了手心,眼底一片阴沉。
霍太守又说:“若是你有谨之一半聪慧,我何至于不省心!?”
郡太守撑着腰,似乎感觉到了阴沉的气息,他微微眯起了眼,再次警告:“别把我的话当玩笑话,你若是想忤逆我,也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话到最后,一声冷喝:“出去。”
霍敏之缓缓地退出了屋内,关上房门的时候,咬牙切齿,眼底是翻腾的怒意与恨意。
书房中,出了气的霍太守坐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
比起在蛮荒之地长大,心眼小且没有什么才能的亲生儿子,他更满意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德才兼备的养子。
他知谨之是有本事的,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是想过留在身边的。但他终究是伏家人,留不得。
暮食后,虞滢让伏安去何家把何叔何婶,还有何大郎请了过来。
虞滢与他们说:“因做了个小买卖,得了些银钱,所以先结了之前采药的银子,之后都是等到十月再结,可有意见?”
何叔何婶道:“我们没有意见。”
父母都没有意见了,何大郎自然也不会有意见的。
而伏震更是不会有意见。
虞滢随之把分好的几份铜板放到了桌面上。
这次卖出去的草药有五十斤,九百五十文钱,给了小二九十五文,还剩八百五十五文。
虞滢间他们没有意见,便说:“何叔何婶十日下来,七文的有十八斤,六文有二十二斤,共是两百五十八文。”
虞滢把串在了一块的铜板一串铜板推到了何叔何婶前边:“何叔何婶你们且数一数。”
听到父母只十日便把自己两个月的工钱给挣到了,何大郎心下无比震惊。
原先父亲来寻自己与余娘子一块做药材买卖,他还是很犹豫的,毕竟士族豪强的活稳定,不会有一日没一日。
没等他下决定的时候,就因宋三郎出了事而直接有了答案,现在看来,这决定是没有错的。
便是伏震听了这个数目,都是惊诧的。
虞滢又道:“何家大兄因为帮忙时间短,且对草药不太了解,所以只采得五斤左右,不足五斤也按五斤六文来算,共是三十文。”
虞滢说着,把串成了三十文的铜板放到了何大郎的面前。
“最后,是大兄的。”
伏震闻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说:“我便不用了。”
弟妇帮他们夫妻交了役银,把他们赎了出来,他们夫妻欠下弟妇的人情与这么大的一笔银子,伏震心中还是有数的。
虞滢说道:“大兄心下是怎么计较的,弟妇不知,但一码归一码,这还是要算清楚的,等算清楚后,大兄想如何都成。”
伏震闻言,也就点了头。
虞滢继而道:“大兄是七文的是八斤,六文的是十二斤,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文。”
虞滢说着,把串好的铜板放到了大兄的桌前。
这是何叔何婶第二回 分银子了,已经比第一回的时候淡定许多了。但是拿到两百多文,心里头还是抑制不了的激动,心下更是满满的干劲。
他们再努力努力差不多两个月,二郎就能回来了。
虞滢分了银子后,说道:“临近两座山的草药不怎么多了,且也不能采尽了,所以我想着去别的地方采药,就是不知道去哪。”
说着,看向何叔:“何叔你们久居陵水村,应是熟悉地形的。”
何叔笑道:“这附近什么不多,就山多,而且这附近的村落少,也没有说山是哪个村落的,只要有胆子就可进山打猎或是挖野菜。”
有何叔的话,虞滢也就放心了。
再说十月的那个单子,五百斤的采药,新鲜草药都要七百多斤。
现在有五人一块采草药,等宋三郎的腿脚好了,又多一人。六人采药,一个半月也是够了的。
但草药太多没地方放也是一个问题,所以顺道也商量了这两日多搭一间茅草屋。
晚上,虞滢点了油灯,放在了她让大兄帮忙做的一个简易竹桌上。
竹桌约莫到她的腹部,因只是用草绳捆绑的,所以不太结实,但放寻常的油灯和汤药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奢侈的用了一块布,再搭着一些碎布缝补,一张素洁的桌布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