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而看向衙差:“我与内子先去看吴衙差的腿伤,一会我送她出来。”
衙差点了头。
伏危领着虞滢伏安进衙门,先去了他与伏震住的屋子。
与伏震说:“劳烦大兄把吴衙差推过来。”
伏震带着伏安出了屋子。
人走了,伏危与虞滢解释:“吴衙差住的是通铺,都是男子,不大方便。”
虞滢点了头,而后带着担心的语气问:“今晚真要回去?”
伏危低声道:“今日一早,已经收到了郡治来信,说明了我在苍梧境内的安危。”
虞滢:“我给太守夫人看诊时,正好听说了这件事,只是现在信才到苍梧,那些道上的消息恐怕没有那么灵通。”
伏危摇了头,面色沉淡:“以我对那人的了解,信到,他便能保证。”
“他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他让我待在这苍梧,就能保我安危,但出了苍梧,恐怕他会放任霍敏之针对我,不过是否会危及性命,他怕的,是我知道生父是被他所迫害,最终不计一切要为父正名,为父报仇雪恨。”
伏危语声冷漠,眼神也好似冬日的湖面,覆着一层冰霜。
虞滢正欲张口说话,伏危却忽然抬起手做了噤声的动作。
她阖上了唇,小半会后,伏震推着吴衙差进了屋中。
伏危腿脚好了,本该退休的轮椅又派上了用场。
吴小衙差没有提防摔进了水沟中,不仅腿被石头划伤了,就是脸上也摔了青紫,还有几道小口子。
尽管一副似被打了的惨状,但还是单脚站了起来,朝着虞滢客客气气的一弯腰。
“莫要客气了,我先给你看一下伤口。”
吴小衙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由着伏安把裤腿撩了上来,露出了小腿肚。
看到小腿中间几乎到脚踝处的一大条深口子,虞滢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这要是不缝合,不知何时能好,要是护理不当,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这因为是伏危才受的伤,虞滢只觉得亏欠了这吴小衙差,也更是仔细检查。
检查过后,清理了伤口,虞滢便开始让伏危配合着一同给吴小衙差做缝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房门外聚集了好些人,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知县也站在了门外观看。
血肉外翻,再看着一针针入了皮肉中,再抽线出来,再缝合,看得人头皮发麻,同时也不禁暗暗对面不改色的余大夫生出了几分钦佩。
一百三十九
虞滢专注缝合, 全然没有注意到房门和窗户外头都站满了人,屋中也因不通风而略显闷热,额上沁出一层细汗。
伏安也不用喊, 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白帕子,给小婶擦了汗。
跟虞滢学医大半年的伏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格外的爱干净了,每日洗手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所以也开始随身带着帕子用来擦手。
那约莫六寸长的伤口,小心谨慎的之下,大概要两刻时间。
哪怕已经用药施针麻醉了几分, 但大概是心理作用加重了痛感, 吴小衙差痛得白了脸, 咬紧了牙关, 就是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隐隐泛白。
缝合后再包扎起来, 全处理过后, 虞滢长吁了一口气,随而站起活动一下手臂之时, 才发现屋外都是人。
待看到周知县之时, 虞滢忙收了手臂, 姿态端庄地朝着周知县一礼。
周知县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
边说边走进屋中,继而道:“方才在书房时听人说余大夫在给吴衙差诊治腿伤,便也就好奇跟着过来了。”
说着, 看了眼吴衙差那包扎好的腿脚, 收回目光后, 问:“吴衙差这腿脚何时能好?”
虞滢思索了一下,回道:“我会开个消炎的方子抓药, 前边这几日二郎每日查看一下伤口,以防有其他问题。待半个月后,这伤口愈合得好,也就能下地正常行走,约莫一个月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吴小衙差听闻一个月就能好,眼神顿时亮堂了起来。
昨日大夫说了,这没三个月是好不了的,而且要是伤口化脓了,会更久,还可能会出现其他问题,以后走路都会跛了。
“余大夫,真的能恢复如初吗?”
虞滢故作严肃:“肯定不能恢复如初……”
除了最了解虞滢的人,面色如常的伏危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禁微变,就是吴小衙差的脸色都僵了。
虞滢浅浅一笑:“以后会留疤,但不会有任何影响。”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周知县让众人散去后,他也离去了。
虞滢嘱咐完吴小衙差要注意的事项,伏震便把吴小衙差送了回去。
虞滢净了手,待伏震回来后便一同归家,而鸡汤留给了吴小衙差补身子。
回到家中,罗氏见到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喜出望外,当即又多煮了些饭,拿了一块腊肉下来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