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的莫朗暼了眼门口:“先把门阖上。”
伏危阖上门,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饭桌旁。
莫朗站起,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酒水。
伏危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笑:“似乎是事成了。”
莫朗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敬他:“托你的福,咱们牧云山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伏危:“是我托你帮忙,得意外之财,我也要收取报酬,无需向我答谢。”
莫朗把酒水一饮而尽,道:“怎能不道谢?若不是你们夫妻,沈太守怎会派人去新县调查。若不是你出主意,让我们的人把那些被刘恶霸所残害过的人先转移匿藏了起来,导致刘恶霸慌了神,选择携万贯家财逃跑,我们又怎么能得这笔意外之处?”
说着,他又倒了一杯酒水:“你信上说刘恶霸会舍不得家财,但不能太招摇,必然会先轻车出行,再暗中把家财运出去,途中会停留。”
“先让他逃跑,再劫他财,最后把劫财之事嫁祸给晚小半个时辰来的新县知县。”
“沈太守的人接踵而至,刘家财产空了,必然不会怀疑到牧云山,只会怀疑是新县知县暗中转移了刘家财产,如此也能省下牧云山的麻烦,你所言,没有半分偏差,如何能不言谢!”
在虞滢去了郡治后,伏危也联络上了莫朗,让他与自己做一单大买卖。
他出主意,莫朗出力。
伏危放下酒杯,浅笑:“那这言谢我也就收下了。”
莫朗给他的酒杯再斟满了酒,放下酒壶后,把桌子上的匣子打开,是一匣子的金子。
“刘恶霸带走的家财,三成。其他物件较多,我们会暗中出手,只用金子来折算,这里是六十八条金条,一金条一斤重。”
一斤重,便是十六两,折银一万零八百八十两。
查过刘恶霸的底细,伏危自然知道为何是小县城的富绅,却也能赚得这么多的银钱。
新县靠近边境,刘恶霸便暗中走私,什么买卖都做,有玉石珠宝,有异域美人。
且除却郡治和玉县外,在好几个县都开设了赌坊,妓院,多年经营,也就有了这些家底。
自然,胆子才会越发的大。
没有在郡治开,因是地头蛇有太守做靠,不好惹。
在其他县开设这样的场所,是对当地知县有所孝敬。
没有在玉县开,则是先前的知县就是贪污被拉下马了,一是风头刚过,不好冒头,二是对几年前新上任的不了解,也就耽搁了。
莫朗阖上匣子,上锁后,把钥匙和匣子一同推到了伏危的面前:“给你。”
伏危看了眼匣子,神色自若:“替我多谢你们寨主。”
莫朗忽然一笑:“巧了,寨主还与我说,替他也多谢你。”
二人相视一笑。
伏危胆笑不语,姿态雅致端起酒杯朝他推去。
莫朗也拿起杯盏,与他碰了个杯,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一百四十七
冬季天黑得快, 临夜又黑又湿冷,衙门上下值时间也有所缩短。
伏危的上下值时间,虞滢也是知道的, 便是近来因又要交赋税而忙碌,他也很少在衙门留值。
今日在衙门留值的伏震回来后,听他说伏危是更早下值的。
迟迟未见伏危回来,虞滢忽然想起先前买凶断腿一事,不免心生担忧,提了灯笼,与伏安到巷口。
到了巷口, 便见黑暗中似有一个小点缓缓而来, 近了才能看出个人影。
直觉告诉虞滢, 是伏危。
她等在巷口, 不多时,人影清晰了些, 也确定是伏危, 她忙走上前。
上前才注意到伏危抱了一个匣子。
“你们怎在这?”伏危看了眼伏安,目光最后落在虞滢的身上,
伏安嘴快应道:“小叔这么晚还没回来, 小婶担心, 就出来等小叔。”
伏危唇畔浮现笑意,声音清越:“我们回去。”
回到家中,伏危与罗氏说自己用过暮食, 不用再准备了。
虞滢放下油灯与他回了屋, 转头正要接过他手中匣子, 他却笑道:“你抱不动。”
虞滢奇怪地暼了眼匣子,嘟囔道:“难不成装了石头?”
伏危笑而不语, 把匣子放到了桌面上,把钥匙拿出来递给她:“你打开来看看。”
虞滢接过钥匙,满心疑惑地走到匣子前。
开锁前还是不信邪地搬了搬匣子,但这不过石枕大小的匣子,竟然重得她抬都抬不动,沉得厉害。
方才伏危抱在怀中怎就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