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应:“大人的部下顺利跑了,被抓的是真的亡命之徒。”
说到这,伏危一笑:“天时地利都帮大人,显然老天也想帮大人洗去冤屈。”
是呀,天时地利人和。
霍敏之寻的人,其中就有一个是周知县以前在军中的旧部。
那人本不想接下,但听是与周家有关的,想要探听对方是谁,就假意一起干了。
在得知曾是自己上峰的幕僚,便暗中寻到了周知县,把有人要杀伏危的事说了。
伏危本就要利用霍敏之害自己的事,伪装成害周知县,让周宗主对挪用军饷的起疑。
不成想天都在帮他们,与周知县的旧部里应外合,提前知道那些杀手的计划,故而让周知县假意去上香,给杀手制造机会。
再提前知道他们引伏危出府的计划,所以周知县才会出现在了本该伏危出现的雅间。
便是今日的刺客咬死是来行刺伏危的,恐怕也无人相信,甚至会让旁人认为是故意混淆视听,避重就轻,更让周宗主生疑。
伏危此计可谓一石三鸟。
一是让周宗主对挪用赏银之事起疑,从而同意周知县留下调查。
二是诈一诈挪用军饷一事的幕后指使,让其真以为是证人出现了,让其自乱阵脚。
三是打乱了霍善荣的计划,哪怕明知是霍敏之动的手,可害的又不是伏危,自然不能明说,更不能大义灭亲,让周宗主高看他一眼。
一百五十四
伏危的计划, 周知县在听到的时候,说不惊讶是假的。
伏危确实是够胆大。
刚去世的老太爷,他都敢用来做算计了。
再说这其中要是有一环出了错, 他以身作饵,出事的可就是伏危他自己了,便是他这个知县也会被他连累。
周知县虽呵斥了伏危,可却被他三言两语说服了。
伏危道大人就算再回玉县做知县,也要清清白白的回去,而不是背着莫须有的罪名。
还有小郎君和姑娘以后长大了,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任何事情, 而不是因父亲莫须有的污点某些事上受阻。
与其是被伏危说服的, 实则这也是周知县心头的一根刺。
当初最好调查的时机, 却无奈被调离豫章, 旧部也一一被赶出了军营。
事情过了四年,更别说他还远在玉县, 若是不剑走偏锋, 查明真相之事道阻且长。
伏危的这计划虽冒险,可却也是难得的好机会。
一宿未眠, 也考虑了一晚。
思来想去, 他便决定陪伏危冒这个险, 可有个前提。
但凡第一步刺杀没有如伏危所预想那样,没有发生,那么此事就作罢。
却不想, 事情不仅如伏危预测那般, 更出乎意料的顺利。
更有意外之喜, 霍太守之子□□的杀手里头,有他的旧部。
周知县身上的伤都是特意而为。
对付那些刺客, 他是有把握不受伤的,可伏危说若不用一点苦肉计,怎会让人信服?
伏危以身犯险,周知县便也就舍命陪君子,挑又保守又狠的地方受伤。
伤在臂不至于让他病卧在榻,但对练武且从军的人来说又是最致命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有断臂的危险。
这样,更容易让人信服。
而砍这一刀的,是那里应外合的旧部。
这次行事,只有五人知晓。
他与伏危,洛主簿,还有两个尤为信任的旧部。
除了混在杀手中的那个就不,还有一个旧部留在豫章在暗中调查真相,一直都与周知县有联系。
计划定下,也有了刺杀的消息后,周知县便暗中寻上了这个旧部,让他假扮成神秘人。
周知县穿好里衫,披着件裘衣走出外间,在桌旁坐下。
伏危行至桌旁,翻了个杯子放到周知县面前,端起茶壶徐缓倒了盏茶水。
周知县左手端起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后,抬眼睨他:“霍家嫡子找杀手来杀你,霍太守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伏危放下茶壶,缓声反问:“大人觉得他知道,还是不知?”
周知县似乎从里头听出了些意味深长,抬了抬眉:“若他知道,为何要放任霍敏之杀你?”
这个问题,周知县在玉县的时候就奇怪过。
伏危断腿被折磨一事,还有被迫娶恶名在外的丑妻,更有先前五百两买断腿一事,这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霍太守说不知道,着实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