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掏出袖中的玉牌,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怀渊令”。
“这是调动怀渊峰及若昙名下一切产业的令牌,请娇河君好好保管。”
以纪若昙的丧事举行的宴会,明澹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现过一个笑容。
可他的视线如春风拂过,叫许娇河的身体和心灵一起平和镇定下来。
“从此以后,你便是怀渊峰的主人,众人当敬你,如敬云衔宗。”
许娇河被他悦耳的嗓音说得迷迷糊糊。
只领悟了最浅显的意思,来不及体会这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背后的象征意义。
她双手捧着令牌,努力克制着唇畔的笑容,小声道了句是,转身小步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无数的目光却于此时通通汇聚在她茫然无知的面孔之上。
艳羡、复杂、不屑、鄙夷、向往……
炙热得好像饿了三日,终于看见鲜食的群狼。
离开黄金笼的第九天
若说得了怀渊令,许娇河最想去的地方。
思来想去,也只有纪若昙位于外院的起居之处。
说来惭愧,结为道侣七年,许娇河踏进那件屋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稍稍回忆一下,最近的上次居然是在两年前。
许娇河带着露华来到外院,想看看纪若昙的房间有哪些珍宝稀玩可以搬到自己那里。
怀渊峰的峰主令解除了最外面的禁制,她兴冲冲地伸手推门。
“哎哟!”
整个人却被一道忽然亮起的结界弹得倒退三步。
要不是露华及时出手将她接住,下一秒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屁股坐倒在地。
“疼死我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许娇河揉着被弹痛的手腕,忿忿望向那片显形之后没有隐去的青光屏障。
露华扶住怀中身躯,待许娇河重新站稳,才道:“夫人,我观这门前禁制重重,恐怕光凭峰主令,不足以让您顺利进入道君的房间。”
“你怎么不早说呀?”
许娇河软绵绵地抱怨道。
露华沉思两秒:“我自从被道君选中派来侍奉夫人,从来没有进入前院伺候过,是而不知。”
“而且从前道君的房间,除了夫人以外,禁止其他人进入。”
“你替他辩解得好听,现在他不在了,我还不是不能进去。”
许娇河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如玉无暇的肌肤两侧撑出半圆的弧度。
她性格实在不好,却又因着浑然天成的容貌,生生带出几分蛮不讲理的可爱与娇气。
……
许娇河在房屋的外缘不甘心地徘徊一阵,确认无计可施后,又噘着嘴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行人沿着曲折迂回的小路走着,远远望见内院的高墙外立着一道着青衣的人影。
许娇河一看,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去和恒明君拟定镇守欲海的名单,跑我这来做什么?”
昨日清思殿一聚后,明澹将草拟各个宗门轮流值守名单的任务交给了游闻羽,又为着殿上宋昶那句“宗主难免会落得个独断专行的嫌疑”的话语,不得不令宋昶也参与其中。
这两日,宋昶会留在云衔宗,等派出人手的几大宗门确定名单完毕,再自行返回紫台。
游闻羽将上绘游云野鹤的扇面一折,两弯清隽的眼和一双行礼的手跃进许娇河眼帘。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得格外尊敬师长、恭敬谦卑:“师母,这些年我也协助师尊管理了一部分九州的产业,为了方便您查询阅览,今日特地整理成册奉于您。”
许娇河顿时不说话了。
不知为何,自纪若昙灭道,他这位徒弟每一次做的事情,总能恰好戳中自己心底的痒处。
许娇河朝着露华的位置看了看,见她目光含着隐晦的不赞成。
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小步跑到游闻羽面前,拉着他衣袖道:“既然是为了公事,那你先跟我进去。”
砰。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将想要进去盯着游闻羽,以防他图谋不轨的露华拦在门外。
许娇河没有像上次那样没骨头的在床边倚着,反而坐在屏风外的八仙桌旁,示意游闻羽也坐。
“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