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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许娇河睡了很久,睁开眼时分不清具体的时辰,只知道外界的天光大亮。
她伸手过去,摸索床头的的金铃,打算唤露华进来,却想起此地已非自己习惯的怀渊峰。
许娇河怔了怔,这两日经历的事情在脑海回放一遍,只觉得精神好了不少,记忆很是清晰。
她披了外衣,打算去房外看看,大门却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并非露华,而是一手端着白粥小菜,一手端着衣物的兰赋。
她的话语让许娇河体会到怪异,于是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整整三日。”兰赋舒出一口气,“您要是再不醒,我只好去荡心池畔禀告宗主了。”
三日,这么久。
分明她脑海里的画面,又仿佛所有事情发生在昨日。
许娇河倚床半坐,看着兰赋将矮案搬上床榻,放在她的面前,又将托盘中清淡的食物一一拿了过来,心中想起另一个陪自己搬来虚极峰的人:“露华去哪里了?”
“露华姐姐守在您床边整整两日半,快到天亮时才被奴婢劝动,愿意暂去眠一眠。”
许娇河点头表示知道,听兰赋询问是否要去将露华叫起来,又快速摇了摇头。
“那奴婢伺候娇河君用饭。”
兰赋搬来矮凳坐在许娇河腿边,将大碗中的白粥盛出半碗,又将几个碟子里的小菜分别夹了些放在粥上,递给许娇河道,“您休息的时候,宗主那头来了吩咐,说您体内被魔气渗透过,怕是会妨碍今后的康健,所以宗主希望您每隔三日去荡心池一趟,由他亲自为您治疗。”
许娇河口里含着粥,含糊说道:“叫宗主如此为我费心,实在不好意思。”
“您多虑了,无衍道君已去,作为道君的半个师父,宗主有义务照顾好您。”
兰赋说得入情入理,明澹又如此盛情。
许娇河没有多想,顺从了他们的希冀。
兰赋又说:“今天便是第三日,娇河君不如用过饭就去吧?”
许娇河喝着粥,趁对方垂眼布菜的契机,打量了一眼与自己面对面坐着的兰赋,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个久在下位的女婢,反而与明澹那种温柔和缓又不容人拒绝的行事做派有点相似。
这个念头在她心头转了转。
她到底没有多想,便说:“好。”
性格娇惯的许娇河如此好说话,着实让兰赋欢喜。
见许娇河吃得正香,退后几步站起,抖开另一个托盘里洁白轻盈、散发着冷月般辉芒的衣袍说道:“这天蚕百羽衣是宗主百年前从一秘境中得到的异宝,有润泽神魂、安身定心的功效,宗主特意开启宝库为您找来,娇河君这些天就穿上它,能够温养您的身体,让治疗事半功倍。”
“可是我正在为夫君服丧……”
“无碍,天蚕白羽衣能够模拟任何衣衫的形态,您穿上它后,用意念将其变换为素衣即可。”
话语微顿,兰赋用指尖点了点额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娇河君,奴婢听说无衍道君曾赠您一把亲手铸成的剑,若您前往荡心池,还请不要佩戴为好,剑主杀性,会冲撞荡心池的上清灵气。”
离开黄金笼的第十七天
许娇河想,兰赋的说法没错。
毕竟自己的夫君除了容貌实力出众以外,那第二次人魔大战中斩魔族者万的血腥功绩也让人胆寒。
屠戮的生灵多了,锻造的剑就会形成杀气。
这是许娇河这个修仙门外汉都知晓的常识。
再者,她已然身处虚极峰中,料想这短短的来回,也不会横生变故。
出于对明澹的信任,许娇河随手解下柳夭,跟随兰赋穿过法阵,前往位于后山的荡心池。
她头回造访此处,只见万仞悬崖峭壁间,云遮雾绕,寒气四溢,成群的白鹤或栖息或翱翔在山峰周围——一个方形的洞口镶嵌其中,旁边的黢黑石壁上,刀凿斧劈三个飞白大字作为示外的名称。
说是荡心池。
怎么瞧着是个洞?
许娇河心头腹诽,又被打断:“娇河君,宗主下令让您独自进入,奴婢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兰赋的话令许娇河睁大眼睛:“那我要如何上去?”
“您且仔细看,那云雾之间已经生出了一条路。”兰赋向前一步,与许娇河并肩而立,边说边用手指向某处给她看,“这条路也叫天梯,是宗主模拟飞升成仙的那条天梯用灵力化成的。”
许娇河顺着兰赋指的方向看去,是有一条半透明的阶梯状道路朝着悬崖的这头延伸出来。
说是道路,显然唤作桥梁更为合适。
拱形的式样,又窄又陡。
后山比明澹的虚极峰稍低,桥梁在两人的观望中节节升高。
许娇河怕高、怕黑又怕冷,瞧了这些已经两股战战,待阶梯升到自己脚畔,才发现两侧没有任何供人扶握的保护装置,只有大概一人多宽的台阶,供她向下行走。
灵力搭建的半透明台阶下方,空谷万丈,风声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