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内都未必能。
罗小柔眼睛复又一亮:“那太好了,姚姐姐教教我,去了能做什么?”
要是她能做点钱庄的活计,总算不用吃白饭了。
姚溪:“从打杂做起吧。”钱庄里面需要从一个柜台到另一个柜台跑腿传话的,临时记账的,给她誊录契约的……林林总总的小事情,她觉得罗小柔都可以帮工。
罗小柔抓住她的手:“谢谢姚姐姐。”
……
难得风平浪静地过了小半个月,到了三月底,会试放榜了。
整个京城从放榜的头两天起,就逐渐喧嚣,跟要沸腾了一样。
放榜那日,户部里头也跟着躁起来,都在说着今年会试的事,押会元出自哪个府的,连正经干活的人都少了。
倒是卫景平下朝回来要统计目前四家正通钱庄的库存银子、放贷数目、盈利等,把会试放榜的事情忘了。
一直到晌午,众同僚沏了茶,慢悠悠地呷几口准备摸会儿鱼就放衙时,他才想起来,问了张永昌一句:“今科会试,谁考取了会元?”
张永昌说道:“听说是应天府的才子谢映。”
贺喜
◎这个似乎需要一点点算学天赋,还有人精明活络些才行,真就不适合纯纯的书呆子。◎
“据说今年各省来的都是鼎鼎有名的大才子, ”段凤州接话道:“真可谓是神仙打架啊。”
三年前卫景平考中新科状元,跳过无所事事的翰林院编修一职, 直接入职户部大展其志, 三年间推榷酒曲令,造记里马车,开户部正通钱庄,一跃而成为正三品封妻荫子的户部侍郎, 天下士子大受鼓舞, 因而今年更多的大才子赶来应考,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 谁不想像他这样一飞冲天呢。
要是他们赶到今年来考, 说不定连头十名都挤不进去,更不要说三鼎甲了, 段凤州感慨:这人啊,想腾达有时候真得靠点儿际遇, 今年……考进士难喽!
卫景平闻言没说话, 心道:也不知道饼圈和老傅考得怎么样了。
他整了一下手头写好的账簿, 归档, 而后提前离开,看榜去了。
饶是到了近黄昏时分, 来国子监门外看榜的人还是络绎不绝,黄榜下人挤人,有人放声狂笑,有人神色落寞……卫景平试着靠近,却一次次被人挤出来, 根本到不了近前。
他索性不挤了, 站在一旁四处张望, 好半天终于看见个熟人顾世安从里面挤出来了,卫景平两眼放光:“夫子”
顾世安走近他,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卫大人也来看榜啊?”
他天不亮来了一回,隔着一堵人墙只看见最上头的头三名,没有顾思炎和傅宁,因而放衙又来了一趟。
卫景平问他:“饼圈中了第几名?”
顾世安比了个第九,又道:“傅宁中了十一名。”
俩孩子稳中进士。
卫景平替顾、傅二人高兴,他道:“稳了,就是怎么不见他俩呢?”
顾世安往应天府会馆的方向一指:“阿炎见他堂哥去了。”
卫景平:“……堂哥?”
顾世安扭头看了一眼黄榜的方向,语调低沉:“今科的会元谢映也是我侄子。”
这孩子曾在考秀才时栽了一回,消沉几年,为此他还特地回了一趟扬州,找到谢映好生安抚了一番。
后来这孩子又重新潜心读书,一举考中乡试头名解元,这次又中了会试头名,他心甚慰。
卫景平愣了一愣:“……”
谢映是谢家庶长子,老顾早逝的兄长谢烨的儿子。
“真是恭喜夫子了!”他说道。
谢家一门三进士,谢回,虽然他这个进士好水,老顾,货真价实的进士,谢映,算上寄名在外祖家的饼圈,一门四进士了啊,真是聪明有根的那种。
顾世安淡笑颔首:“你去会馆找他们玩儿吧。”看完榜,他心里踏实,该回家带孩子去了。
卫景平跟他告辞,往应天府会馆去了。
出了乡试头名会元,人接踵而来,应天府门前人气旺得不行,全是来拜访谢映的。
不过卫景平一出现,他们的眼神直了直:“……前科状元卫大人也来了……”
卫景平面带得体的微笑从人群中穿过,进了应天府会馆。一进去,在大堂处,他瞧见背对门口站着一位乌发儒衫、才气凌云的瘦高青年,青年身边围了一圈人,饼圈和老傅有说有笑,都是一脸的意气飞扬。
想来那青年就是谢映了。
“卫大人?!”许是他没来得及换下的官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满朝穿着深绯正三品官服的青年不是卫景平还能有谁,谢映微微怔然,朝这里看过来。
卫景平一拱手:“在下卫景平,来得突然,打扰诸位了。”
他不太好意思地朝顾、傅二人望去:我是来找这两位……顺带看一眼新科会元谢映的……
“不打扰,”一旁的顾思炎把他拉过去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卫景平:“看榜的时候遇到顾夫子了,说你们在这里,我来给你和老傅道喜。”
谢映走过来说道:“卫大人,失敬失敬。”他看了一眼顾思炎:你们看起来好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