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2)

临近半夜,祁时回到宫殿,他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洗漱之后躺下,祁时脑袋里面闪现的全是宴厅之中国王露出来的那块黑色的鳞片。

他可以确定,那不是错觉。

祁时有个大胆的猜测。

换上轻便的夜行衣,祁时让系统探查整个王宫之中湿潮气息最为严重的地方。

系统:【是在国王的寝殿里。】

顺着系统的指示摸了过去,祁时来到国王的寝殿中。

空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生气,夜晚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此时也不见踪影。

祁时走进内室,在书柜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地下通道。

【探查到的地方就在下面,不仅仅有很重的湿潮气息,还有一股浓浓的死亡之气,整个王宫漂浮的腐败气息,也多半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祁时走了进去。地下室的通道很狭隘,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走道两边的烛灯闪着幽蓝色的光,火苗旺盛,看起来很久都不会熄灭。

祁时顺着走道走了下去,来到烛灯的尾端,湿咸的微风拂过脸颊,湿气铺面而来。

祁时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着,来到一个隔间拐角,房间里面的东西吸引了祁时的注意力。

死寂的空间里面,咀嚼食物吞咽液体的声音格外突兀,祁时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角落的地方,探出视线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屋内的刑架上,挂着一只半人半鱼的不知是鲛人还是人鱼的存在,那东西垂着头,恶臭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而在地面上,匍匐着一个如同野兽一般的人类,他浑身长满鳞片,原本是双腿的地方变成了一条畸形的尾巴,在拍打着地面,那怪物大口咀嚼着口中的肉块,将脑袋都埋在了碗里面。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朝着祁时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祁时屏住呼吸往后退,一道熟悉的气息圈上他的后腰,祁时的动作猛然顿住。

海水的湿气将祁时包裹住,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时因为其主人的动作不自觉的惊颤。

“找到了…”

深海之语

那怪物在黑暗之中的视查能力很不好,在祁时被海水的湿潮气息包裹住后,疑惑了一瞬,就放下了戒备,啃噬着口中的肉块,仿佛那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美味。

祁时悄无声息的退到黑暗之中,按着原路返回。

或许是宫殿的主人早就将巡逻的侍卫打发走了,所以祁时这一路很顺畅,没有遇到任何人。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中,祁时脱下外袍,将身上的衣服烧掉之后,才侧过身看向一路上跟在他身边的存在。

塞瑟在刚才的暗室里就一直跟在祁时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直到眼前的人转过头来看向它,才凑上前来将人抱在怀中,声音低沉像是海底幽深的海水,带着无尽的思念。

“想…阿时。”

“时,要、丢下我。”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电流,祁时讶异鲛人的突然出现,也被鲛人藏在话语中的想念激得耳垂通红,抱着祁时的塞瑟也发现了那抹漂亮的颜色,凑上去吮吻着那块地方。

数十天没有相见,鲛人的发/情期被迫中止,祁时不知道的是,在他乘着轮船离开海洋之后,原本平静无波的海平面霎时变得波涛汹涌,浪花一重接着一重,将那些轮船侵蚀吞没的一干二净。

随后鲛人离开了大海,再次上岸回到这片腐朽的土地上,只为寻找他离开的伴侣,如今见到祁时,压抑许久的膨胀的欲望,霎时爆发出来,溢满整个屋子。

因为要外出,怕露出破绽,所以祁时伪装成熟睡的模样,整个房间里面只留下了一盏灯,暖黄的光线下,鲛人的吻从耳垂的地方移到颈脖处,甚至还有越发往下的趋势,气温开始往上升,冰冷唇瓣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颤栗。

鲛人的亲昵让大脑又开始昏沉了起来,祁时在彻底沉沦之前将塞瑟推开了一些,询问着:“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没有质问的意味,祁时只是很担心鲛人上岸会被人类攻击受伤,这样想着,祁时伸出手将鲛人的披风下拉一些,棱角分明的下颚露了出来,塞瑟抓住祁时的手放在唇边轻咬着,在昏暗光线下,一双晦暗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

鲛人刻意收着齿牙,咬的并不疼,相比于攻击,更像是一种表达亲近的方式,可是祁时能察觉的出,塞瑟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十分的开心。

更多的是沉默和那还没全部褪下的孤独感。

什么都没有留下转身离开,祁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不对的,只是那时候没有唯二的选择,鲛人占有欲强烈,定然不会允许他离开。

祁时内心愧疚,垫起脚轻柔的吻上鲛人的唇瓣,温声安抚它:“我没有丢下你,擅自离开是我不对,只是洞穴被破坏不能久待,这里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必须要回来。”

“抱歉,这一路上肯定很辛苦吧。”

鲛人垂着眸看着祁时,唇上的触感柔软,是人类为数不多的主动亲吻,它学习能力很强,在短时间内就能模仿着说出人类的语言,此时也能大致听懂祁时在说什么,但是塞瑟依旧沉默少语,除非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感情压制不住时,才会少许说出一些话来。

暖黄色的烛光下,青年温声的对着他说话,数十天压抑的暴戾感在此刻奇迹般消失殆尽,内心一片平静。

察觉到祁时有些疲惫的神色,塞瑟只是抱着人亲了亲,最后什么都没做,任由人类在自己的怀中沉沉睡去。

腹部下方的鳞片滚烫,塞瑟压制住蓬勃的欲望,闻着青年身上的冷香味也闭上了眼睛。

月上中捎,王宫里面巡逻的士兵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些守夜的侍从疲惫的打着盹,屋外的虫呤声也停息了叫嚷,陷入了沉睡。

黑暗之中,鲛人睁开眼睛看着在怀中已经熟睡的人类,它动作小心的将青年松开,披风裹缠住全身,与夜色融为一体。

科利亚的王宫有一条泉泉流水的小河,小河清澈,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这条小河蜿蜒千里,听闻有探险家曾探测过这条小河的长度,源源不断没有尽头,就连河水的泉眼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只不过这条小河始于科利亚王宫,人们自认为泉眼是在宫殿里面,神奇的是,这条小河存在了几百年,从建国开初便没有干涸过,河水清澈从不见污浊,喝下之后有清神静气的神效,被科利亚的子民誉为神明的恩赐。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条河流源头的模样。

黑色的鱼尾在小河里面起伏渝衍渝衍,顺着河道一路到达王宫的中心地带,月光被遮挡在外面,越往前就越黑,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的鱼腥味铺面而来,带着吹不散的血腥味。

在某个瞬间,塞瑟游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从河水当中浮起身,冷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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