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接下来几天都没成功进去过,怎么还拦着别人亲热贴贴。
对于她爹这种占着xx不xx的行为,长孙蛮表示强烈谴责。
这会儿,长孙蛮撩起车帘子,瞅眼她爹。
好家伙,还骑着马在她娘马车边儿蹲守。
要不是前天她娘带着幕笠下来透了会儿气,长孙蛮都要严重怀疑这俩人又激情捅刀,以致她爹这段时间亲自严防死守命案现场。
可惜她娘郎心似铁,一直等到了幽州府,她爹都没能上岸成功。
到幽州府这天,是个晴光甚好的艳阳天。
幽州大军浩浩汤汤,两侧百姓夹道欢呼。
长孙蛮好奇地撩开一条窗缝,一边儿张望外面街市,一边问魏山扶:“我爹民心这么高?”
魏狗窝在小褥子里,翻过一页札记,懒洋洋应了声:“矮子里拔高个儿。十三州诸侯之中,你爹挺不错的了。”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民心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只要你肯做有益他们的事,百姓自然会爱戴你。难就难在,这些诸侯大多出身皇室宗亲,嘴上说爱民如子,实则视人如蝼蚁。他们教出来的宗室子有哪一个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
长孙蛮微愣,沉默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魏山扶,眼神认真,像是头一回正正经经打量他。
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一天都充斥着阴谋、反目厮杀的皇权末年,这是长孙蛮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为民着想。
即使是公主娘萧望舒,所谋百姓福祉也不过是为萧氏皇权披上了彩衣,最终所求百姓真心。
而魏山扶却说,民心不难得,难得的是真正为民着想的人。
长孙蛮轻轻叹了口气。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何为世界之子。
魏山扶却火烧屁股般跳起来,惊呼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的肉小爷吃定了!长孙蛮你再跟我抢你你你你就不是人!”
“……。”
算了吧,世界还是毁灭吧。
花朝
没过多久,徐徐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长孙蛮把地上散落的书册捡起来,一样一样递给魏山扶,后者塞进小包袱里。
“你说你认真看了几本书?翻一两页就扔下了,还不如不扯出来,省得收拾。”
魏山扶不以为意:“这些书我早看完了。拿出来翻翻是想知道我祖父藏了什么玄机。喏,这本《五经正义》也是他硬塞进来的。”
长孙蛮停住手,抬头狐疑问:“你祖父让你过来不是学知识的?”
“……学知识?跟你爹?”
长孙蛮沉默。她稍稍顿了一下,又道:“那就学武功。武功总行了吧?你一身花拳绣腿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来的……”
这回换魏山扶沉默了会儿。
他挠挠头,眉毛皱得老高,“我武功还能怎么教啊,除了我爹和我三叔,家里就没人能陪我练练。我二叔常年不在家,要是有他在……”
“等会儿。”长孙蛮严肃打断他,“平就殿里不是盛传魏太尉亲自教养你拳脚功夫吗?”
魏山扶耸肩:“那都是我爹好面儿传得谣言,他和我三叔本就对武道学艺不精,再来教我肯定会贻笑大方。我爹这个御史大夫当得风生水起,早就惹人不满。兰台里那群御史的嘴皮子你是知道的。我祖父嘛,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年轻时还落了不少病根。让他坐着不动教我学问还行,要让他又蹦又跳教我习武……可能第二天我家就要挂白灯笼了。”
“……。”长孙蛮识相闭嘴。
魏家的犀利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俩小孩儿正说着话,车厢门被人推开。
长孙蛮扭头一望,看见何错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木头脸。
何错伸出手,作势要抱她:“君侯和……夫人已经在前面等着了。郡主快下来吧。”
长孙蛮敢对天发誓,这根木头刚刚有一瞬极不自然地纠结,是在想一个合适的词儿称呼她娘吧。
朔方边疆一战,天下人尽知久不露面的长公主不在长安,居然跑到了朔方城,还与众将士同仇敌忾,固守城墙。可以说她爹在城外嚎得那一嗓子,不仅把郅支王惹急了,还送给了十三州蠢蠢欲动的属臣一个大惊吓。
说好的长公主闭门谢客身体不行可能今年就要追随她爹而去了呢。
骗子,都是骗子。
这次来幽州,萧望舒并没有继续公开身份。
按魏山扶的话来说,长公主仍在朔方停留,至于后续动向是跟林将军回凉州,还是返回司隶部长安,仍未可知。但有一点比较清楚的是,现在天下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暗中窥伺朔方城。
长孙蛮是跟她爹燕侯名正言顺回来的小郡主,萧望舒则是被燕侯“半路”看中的美貌夫人。
想通这些,长孙蛮脸上也出现纠结。她小声问何错:“我也不能叫阿娘了吗?”
何错想了想,点头:“人前不可。”
好吧。长孙蛮卸了力,扬手环住他,由着人抱出马车。
只刚落地站稳,一抬头就看见车板上蹲着的小郎君。
魏山扶满脸的一言难尽。
见小姑娘看过来,他摇头“啧啧”两声,手一撑,从高高的马车上利落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