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放柔和的语调,带些惯常的懒散。
江晚动了动,却觉得他在蛊惑自己。
随后察觉到外面那人拨开她的被子,把自己的脑袋从羽绒被里剥出来一半。
耳尖突然的温热湿润,有人在上面亲了一下。
低而轻缓的男音:“早点休息。”
接着,窸窣声响,他起身。
江晚从被子里缓慢地冒出半个头,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轻而软的声音:“你去干什么?”
裴行初从桌子上捡起自己那条领带,眼睛示意了一下屋外的方向。
“回去赚钱,”他唇角挑着些笑,不紧不慢,尾音微微上扬,“不然怎么养你?”
他还有一个视频会。
“谁要你养了”略微别扭的语气,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这话不硬气,语调软下来,“我可以少吃点。”
男人“哦”了一下,把领带重新打好,轻轻歪了下头,学她的语气:“那你明天早上不准吃饭。”
裹在被子里的人眼眶微微发红,闷着声音:“不吃就不吃。”
裴行初盯着她的眼睛,没忍住,俯身,单臂撑着床靠近,唇再次找到她的眼睛,碰了碰她颤抖的眼睫。
亲完再起身,她眼睛更红了。
江晚喘了口气,眼看裴行初看了她几秒后,再次弯腰,她急忙出声,依旧是温软的调子:“不行!”
站在床前的男人手指把领带从结里挑出来,笑看她:“不行什么?”
“不能再亲了”她瞪着他,恨不得在床上刨个坑。
“哦。”懒懒的应声。
一分钟后,终于在床上那人熟成虾米的前一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早点睡。”裴行初笑。
之后转身出了房门。
……
裴友山还有一周才会出院,刘妈也要到周末才能回来。
所以往后连着三天都只有裴行初和江晚在家。
江晚胆战心惊,第二天晚上还想锁门,被裴行初抵着门板警告,说再发现她锁一次就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到自己房间睡。
“知道了知道了。”江晚还穿着那条白绒毛的睡裙,帽子一半扣在头上,脑袋耸拉着,小声嗫嚅。
“那你不许摸我。”她把裴行初挨着自己的胳膊拨开,手缩进自己衣袖。
“我摸你什么了?”裴行初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她一下,笑,“浑身上下没二两肉。”
江晚总觉得他眼神好像在哪里停了一下。
她羞愤欲死,左右握了两下门把,退后一步,“砰”一下把门撞上,把人关在了外面。
裴行初盯着紧闭的门板再次笑了笑,寻思要不要再给裴友山多约两项检查,给刘妈多放几天假。
让他们都晚点回来。
片刻后,被关在房间外的男人肩膀顶着门框,伸手勾了下女孩儿门把上的玩偶。
白色的绒毛兔,随着被挑起的动作晃了两下。
裴行初低笑一声,手抄进裤子口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除了江晚的极力抗拒外,他最近确实也没心思抓着她干什么。
裴家三房有一些生意转到了他的手上。
叔父一家其实不太愿意,做了些手脚,有几家公司的资产情况有问题。
最近在忙着核算,确实很忙。
裴行初回到卧室,拿上电脑去了书房。
两个小时的视频会后,其中一家公司的财产清算终于告一段落。
关掉视频,抬手轻顶了一下眉心,听到门外有动静。
快十二点了,那丫头不睡觉又在干什么?
裴行初解开领口的扣子,压上电脑,起身往外走。
说实话,打开门之前确实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江晚身上围着一条淡粉色的浴巾,头上用同样颜色的毛巾包着,裹得不太整齐,湿溻溻的发尾翘在末端,像撮小鸡毛,仔细看还沾了点未冲净的白色泡沫。
露出的肩膀和脖子上很轻易地能看到水珠。
看起来像洗澡洗了一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