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看也还好,看过之后连续做了几个噩梦,全都是席钧奕在医院里被折磨的恐怖画面,谢昱最后索性不睡了,自虐似的又打开视频去查里面的单词。
除了时间,视频里直接嵌入了实验名称和相关地点,实验名称太过专业,谢昱查的一知半解,但地点已经确知,正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这是一所大学,因此它并不在谢昱走访的名单里。
此时他得知了具体的地址后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因为不能确定实验内容到底是什么而觉得胆战心惊,视频里面的钧奕看起来非常痛苦,病房给谢昱的感觉压抑难捱,他看着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更不要说躺在里面的钧奕了。
他想钧奕会选择参与实验必然是为了彻底治愈,可是谢昱此前反复上网查询也反复咨询过胡医生,得知偏执型人格障碍乃至精神分裂最多只可能治疗到可控,想要完全治愈的几率并不大,除非患者本身病情程度较轻。
视频加上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一直持续到周之谨拉着登机箱出现在接机口。
谢昱并没有见过周之谨,但是在陆续出现的人群中当他见到一个长相周正戴着眼镜、表情严谨浑身都充满了禁欲感的高个子男子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此人了。
“周医生。”谢昱立刻迎上前去。
谢昱比周之谨好认得多,那名男子果然朝谢昱走来,并对他点头致意,且开门见山地道:“谢导,我已经跟珀森教授取得了联系,这次实验是席先生自愿参加的,很早以前他就签署了意向书。”
“很早以前?有多早?”
“元旦后不久席先生就报了名,春节后珀森教授给他发了邀请函。”
元旦后不久,谢昱想起元旦那时他追钧奕去到了殷墟,现在想来,掌心的伤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弄的,当晚钧奕就逃开了,怕是已经发作过一次不愿再面对他。
再之后钧奕的手伤得更重,犹记得他开车载钧奕回程时当面的表白,却让钧奕难受至极,更别提后面还有一次发烧。
钧奕显然也意识到他的病情并没有因为一年的治疗而有所好转,因为他是负诱因,所以无论怎么治疗,只要接触到他,钧奕依旧不间断地要与之对抗。
也是因此钧奕一直在减少和他的接触,拍《妲己》时他与他保持着完美的同事距离,但私底下钧奕到底有没有因为他而难受自伤过,谢昱依旧一概不知,如今他觉得一定是有的。
就连春节那时钧奕为保护他反而被青铜器砸到,那些伤也不肯给他看见。
最令他后怕的还是杀青宴那天晚上钧奕昏厥在他的怀里。
林林总总,钧奕全部都背着他,只让他看见故作坚强的一面,直到他盯梢才戳破了钧奕所有试图隐瞒的一切。
想到这里,谢昱忍不住问周之谨:“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
周之谨却回答:“项目比较多,一会儿去医院再详细对你说。”
“……好。”
两人离开机场,乘坐出租车直接去往卡罗林斯卡医学院附属的大学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