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奕整个人看上去很消沉,抱着膝盖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睛湿漉漉雾蒙蒙垂着长长的睫毛没什么神采,像是一尊洁白的雕像,只有眼泪好像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谢昱真的好想进去抱抱钧奕,想告诉钧奕他已经来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了。
他真的好后悔曾经和钧奕说的那一句“分手”,这两个字每次想到都令他无比痛恨自己。
这分明是他的爱人啊,可如今他却只能隔着玻璃窗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消瘦的样子,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谢昱觉得这一刻他的心头就好像在滴血一样。
“护士,给他包扎一下,他的手在流血。”周之谨走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对身后跟他进来的其中一名护士说道。
谢昱听见声音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指尖已经深深掐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滴落到了地面上。
他忽然有些理解钧奕自残的行为了,心里的疼痛太过强烈的时候,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否则真的太难以承受了。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周之谨提醒谢昱道。
谢昱“嗯”了一声,只能点头,因为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周之谨此时换上了白大褂,戴了口罩,他进入席钧奕的病房后,摘下眼镜。
病房是单间,采光很好,席钧奕已经被护士安置在了病床上,他的身上重新连上了各种线,为了防止回溯中出现挣扎太剧烈伤到自己的情形,他的四肢也都被绑在了病床上。
“他之前回溯时经历过休克,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珀森教授作为旁观也进了隔间,这时对伸着手正在接受包扎的谢昱说了一句。
谢昱深吸一口气,他看着从刚才开始就安静接受一切的钧奕,忽然之间就觉得曾经那个自信骄傲的钧奕好像消失了——尽管或许那只是钧奕露于人前的假象。
与此同时,他更是深刻地意识到,从大一开始到他们分手之前的那段时光究竟有多珍贵。
当时那个钧奕随着如今病情的进展,好像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席钧奕见到周之谨进来,尽管对方戴着口罩,不过席钧奕还是将周之谨认了出来。
“好久不见,席总监。”周之谨站在病床边与席钧奕打招呼。
跟着周之谨进入的另有一名护士,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会由这名护士协助周之谨注射镇静剂或者帮忙按住席钧奕。
隔间外也有一名记录实验过程的实习生,除此之外,病房里的摄像头一直在工作。
席钧奕见到周之谨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周医生。”
说起来,他就是通过周之谨的名片查到的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进而通过这所医院查到了珀森教授正在进行的研究和实验,然后他在网上报名参加了自愿者。
“珀森教授邀请了我一起参与他的实验,今天由我来为你催眠,席总监介意吗?”周之谨并未提到这之间的若干联系,但实际上他得到实验视频并不是珀森邀请了他,而是他主动询问了珀森教授,因为鱼年关心席钧奕的事,在查到席钧奕出境到了瑞典以后,周之谨很容易能猜测出来他是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