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做的梦也全都是关于钧奕离开、钧奕遭到各种不测或者被人为伤害的,他痛恨自己这种好似诅咒钧奕的念头,却始终停不下来,尽管他在醒后会不断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梦,钧奕肯定没事,钧奕好端端的,可那些担惊受怕始终都在。
而他的心也像是空了一块,看不见钧奕,他不知所措到了时常走神的地步,有时候像是什么都忘了,他甚至不愿清醒过来,因为每次从恍然中回过神,就会想到钧奕离开自己的这个事实,因而那一年里他根本没有任何拍戏的心情。
但谢昱始终觉得自己能掌握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然而现在他意识到那很可能只是因为他太擅长逃避,就如同他不断逃避钧奕那样,他对自己的心理问题也不断在逃避,一直装作视而不见,直到——
此刻被周之谨一语道破。
他才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些问题。
你不一样
吃了退烧药,谢昱久违地睡着了。
大概是终于见到了钧奕,实实在在放下了一颗心来的缘故。
也可能是他伪装的正常终于被人揭破,他破罐子破摔了之后,那些滞留在心底的悲伤和恐惧全都被打通的缘故。
尽管它们没有离开,但是它们至少不会再继续沉淀和累积。
当然也少不了退烧药的作用。
第二天谢昱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周之谨的神奇。
这一次是亲身体会。
这也让他对周之谨有了更多的信心,他决定去买一本本子,听周之谨的话,将他想要的和钧奕一起生活的美好片段全都写下来。
他们住在距离医院最近的酒店,周之谨订了一间套房,两个房间独立,有各自的卫生间,客厅共用,有厨房和冰箱,可以自己做吃的。
如果不是谢昱有心理问题,周之谨大概率会和他分开住,但谢昱的状态不佳,这就让周之谨必须重新审视为席钧奕治疗的条件。
而且他作为医生,就近照顾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里是斯德哥尔摩,他在这里念过书,对谢昱而言却是异国他乡。
但是出乎周之谨意料,谢昱的烧不仅退了,而且精神状态比昨天要好,这让周之谨还是比较满意的。
“早餐之后将这份测试表填一下。”周之谨递给了谢昱他连夜针对谢昱制作出来的评估表。
“好的。”
“早餐吃什么,需要我做吗?”谢昱问。
“我煮了粥,但是也有全麦无糖无油面包和热牛奶。”周之谨说:“以后你禁止喝咖啡,茶和酒,你抽烟吗?”
“不抽。”
“很好,刺激性的食物席先生也是要忌口的,你和他将来一起生活,都必须戒掉。”
“好的。”谢昱说着问周之谨:“周医生擅长做菜吗?”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