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2)

像他,已经被镇厄司的前辈们灌完第六杯玉露白了。

仔细一看,还真是。

江公子的耳尖和颊边全泛着红,显然酒劲上了头。

江白砚斩钉截铁:“没醉。”

“江公子。”

施黛伸出三根手指头:“这是几?”

江白砚:……

这种幼稚至极的事,他从两岁起,就没再做过。

江白砚:“三。”

“三?”

阎清欢睁圆双眼:“施小姐,他果然醉了!”

施黛:?

施黛被他说得一懵,反复检查自己伸出的手指,的确是三根。

到底谁醉了?!

“我来问。”

阎清欢憨厚笑道:“江公子,你正对面坐着谁?”

江白砚:“陈澈。”

阎清欢扼腕叹息:“那是个黑色的木柜子。”

施黛默默抬眼,恰好与江白砚对面的陈澈对上视线。

被确诊为黑色木柜的陈澈:?

施黛扶额:“江公子……阎公子醉了,你多担待。”

“这叫微醺。”

柳如棠为阎清欢再添上一杯:“继续继续,今夜我送你回家。”

阎清欢毫无被哄骗的自觉,乖巧应道:“多谢前辈!”

在他不远处,宋凝烟意识不清,对月吟诗。

白轻坐在上席,朦胧醉意里,一边笑,一边用自己设阵的灵线翻绳玩儿。

原来这就是大人与酒的世界,目睹来龙去脉,施云声觉得很吓小孩。

施云声一言不发,抱紧手里的甘蔗汁。

江白砚轻揉眉心。

方才生出的诸多困惑尚未消散,酒意上涌,令他更觉心乱。

这种意乱,是否全因喝了太多酒?

施黛咬一口水晶龙凤糕,观察他的神色。

看起来不太舒服,脸色很差,耳朵绯红,眉头轻微锁着,神情阴郁。

他喝了酒,觉得难受吗?

“江公子。”

施黛不喜欢把疑问憋在心里,惯于有话直说:“你如果醉酒不舒服,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江白砚能因担心她受冻,特意背她走完小半个长安,施黛自认有点儿良心,这种时候,理应对他多加关照。

总受江白砚的照拂,她都不太好意思了。

心念芜杂,江白砚没有逗留的心思。

而且……在玉露白的作用下,他感到头昏脑热。

耳朵更红了。

眼见他耳垂上的薄红蔓延至颊边,施黛低声:“江公子?”

江白砚本应拒绝她的陪同。

话到嘴边,却在舌尖浑然一转,成为天差地别的意思:“多谢施小姐。”

像入了魇。

酒后的感觉堪称奇诡,坐在椅上还不觉得,起身的刹那,头脑仿佛坠进沉甸甸的泥。

好在江白砚理智尚存,稳下身形,只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