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哪怕她是别人弃如敝履的累赘。
&esp;&esp;窄小简陋的租房里，两个人像普通平常的兄妹，分吃着饭菜。
&esp;&esp;温漾话不多，吃饭安静又乖。
&esp;&esp;“不要为了等下吃蛋糕而故意少吃饭。”
&esp;&esp;许珩说。
&esp;&esp;“……”
&esp;&esp;温漾目光微微一偏，不去看哥哥。
&esp;&esp;“这是饭后甜点，”许珩看一眼心虚的妹妹，“不能当正餐来吃。”
&esp;&esp;“……嗯。”
&esp;&esp;“看着我说。”
&esp;&esp;“……”温漾看向哥哥，“知道了，哥哥。”
&esp;&esp;午饭过后，许珩并没有久留。
&esp;&esp;走之前，他不放心地叮嘱，“不要一次性吃完了，这是三天的量，还有吃完过半小时记得刷牙。”
&esp;&esp;温漾露出一个很乖的表情，用力点头，“嗯。”
&esp;&esp;又嘱咐了几句。
&esp;&esp;温漾都很听话地答应。
&esp;&esp;有短暂的安静。
&esp;&esp;许珩垂着眼，目光在她身上，却没有开口。
&esp;&esp;温漾仰起脸看他，几秒后，莫名地读懂了哥哥的未竟之言。
&esp;&esp;于是她说：“没关系，哥哥。”
&esp;&esp;“那个人是妈妈的追求者。”
&esp;&esp;“他只是想问妈妈的事情。”
&esp;&esp;温漾解释完，四周再度陷入沉寂。
&esp;&esp;空气像是有瞬间凝固。
&esp;&esp;这件事原本已经被刻意地忽略过去，然而已然发生过，并不会因为不提就当做没有发生。
&esp;&esp;总会在某个瞬间，重新翻涌而出。
&esp;&esp;哪怕不是现在，也会是未来的某一刻。
&esp;&esp;不过真正刻意掩埋的问题并不是那个人是谁，或是那个人想做什么。
&esp;&esp;因为那都不重要了。
&esp;&esp;重要的是——
&esp;&esp;温漾慢慢垂下了头，目光落在地板缝隙里的尘土，声音有些轻飘，“哥哥，我是不是不太正常？”
&esp;&esp;“没有。”
&esp;&esp;许珩走上前来，拂过她耳侧的头发，道：“阿漾没有任何问题。”
&esp;&esp;温漾没应声。
&esp;&esp;她眼睫垂着，像没有听见。
&esp;&esp;可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她会失控。
&esp;&esp;会变成很奇怪的人。
&esp;&esp;过了几秒。
&esp;&esp;温漾忽然道：“卫行谦说我跟他才是一样的人。”
&esp;&esp;许珩动作停了一下，问：“什么样的人？”
&esp;&esp;——“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再建立任何亲密、稳定的关系。”
&esp;&esp;少年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esp;&esp;温漾垂在身侧的手指跳了一下，想捂耳朵，但其实已经没用了，因为更难听的话也听过了。
&esp;&esp;她沉默了会儿。
&esp;&esp;“哥哥，”她抬起眼，去看哥哥，求证一般，“我是不是……生病了？”
&esp;&esp;“阿漾为什么会这么想？”
&esp;&esp;“因为……”
&esp;&esp;她又低下了头，无意识地握住了手腕上的表，一下下按着。
&esp;&esp;这样细微的动作落入了许珩的眼底。
&esp;&esp;他不再问，只是握住了她不安的手，说：“无论阿漾什么样，哥哥都不会丢下阿漾不管。”
&esp;&esp;温漾重新抬起眼。
&esp;&esp;哥哥的神情太过认真，让她惴惴不安的灵魂有了落点。
&esp;&esp;“……嗯。”
&esp;&esp;温漾回握住哥哥的手，不再担心。
&esp;&esp;-
&esp;&esp;许珩开车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他刚要上楼，阿姨叫住了他，“阿珩。”
&esp;&esp;他脚步一顿，回过头。
&esp;&esp;阿姨指了指二楼，“你爸在书房等你，让我们看到你回来跟你说一声。”
&esp;&esp;“知道了。”
&esp;&esp;许珩没问是什么事，径直上了二楼。
&esp;&esp;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esp;&esp;过了几秒，许砚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esp;&esp;许珩走了进去，在父亲对面坐了下来，没说话。
&esp;&esp;许砚将书放下，看向他，问：“这几天在忙什么？”
&esp;&esp;“比赛。”
&esp;&esp;许珩回答。
&esp;&esp;“什么比赛？”许砚问。
&esp;&esp;“学校的比赛，”许珩说，“按指定要求设计一个机器狗，完成一些基础功能，我和沈随之负责写代码，周澈和几个学长负责设计硬件。”
&esp;&esp;许砚不置可否地“嗯”了一下。
&esp;&esp;书房内便安静了下来。
&esp;&esp;片刻后。
&esp;&esp;许砚直起身，从抽屉里取了一叠纸，放到了许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