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何明德顿了顿,考虑怎么说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是个开空头支票的骗子,“实际的进益,还要等一段时间。这银票,我还要拿去周转……”
端王的眼神更诧异了。
小王爷这辈子收过那么多的礼,头一回见过还有就拿出来过过眼的。
何明德也不想啊,他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他想让家里的小王爷宽宽心,但是浮月楼那边,总要留点闲钱,以备不时之需。
何明德笑道:“王爷可不能把我当成骗子,我挣的钱,都是要拿回来养家的。”
“……”端王心想,骗子倒是不至于,可是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好笑。
况且,这么一万两都不能随意挪用,只怕何明德做的,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大事了。
一大早地,就有些忍不住发笑。
端王拍拍何明德的手,道:“那我等着。希望下次你拿回来的银票,至少要抵得过本王的东珠。”
何明德想到那一盒子流光溢彩的珍珠,笑容僵住了。
那一盒子,价值小十万呢。
这么一盒,却是端王随手给出的“零花钱。”
唉,养这么个家,可不容易。
端王心情很好地坐起来,起床洗漱。只是随着他的动作,两个人同时“嘶”一声,捂住头皮。
那方才打的结,还好好地系在一起呢。
何明德:……
他们两夜里就是挨在一起打滚,头发都滚不出这么一个整齐的结吧?不是滚出来的,那就是……
何明德疑惑且惊讶地看着池旭尧。
端王瞪大了眼睛,他、他方才为何要去玩别人的头发!
还、还把头发打了结!
这头发,怎么能随便系在一起?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叫人叫乱想。
池旭尧张了张嘴,脸先红了。何明德等着,就见他忽然看着那头发,用更惊讶的声音道:“真是奇怪啊。”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威胁。
眼看着王爷的脸越来越红,何明德抿了抿嘴,忍着笑,也刻意道:“确实是好——奇怪啊。”
他也是见好就收,不能再说了。
何明德笑道:“王爷,我不好动,你把头发解开吧。”
端王半坐着,往下挪了挪身子,不让何明德看他的脸,低着头认真去解。可惜他笨手笨脚地,系头发的时候就弄得乱糟糟地,现在解开的时候,偏偏剩下那么十几根头发,怎么也弄不开。
更糟糕的是,他越急,头脑却偏偏不听话,忽然蹦出了一句诗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何明德就看到端王的耳朵,忽然便红的要滴血了。晨光打过来,仿佛都成了透明。
啧,这是想什么呢?
端王恼怒地想按住这句胡乱蹦跶的诗,谁知越是不想,越是扼制不住。
他一甩手,道:“解不开了。”
也不知这是和谁生气呢。
幸好两个人的头发长,何明德扯过来一看,那十几根头发纠结地缠绕在一起,打了一个个的结。这下子可没办法了。
“看来只能剪掉了。”何明德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乌黑的头发,又看着池旭尧,“以后睡觉可要老实一点了。”
他本意只是惋惜那头发,谁知端王便瞪大了眼睛,很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本王、本王睡觉,从来都是老实的。”
说罢,一翻身,竟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把匕首,干脆利落把那几根头发割断了。弄完了,匕首归鞘,又塞回了枕头底下。他人却是下了床,去洗漱了。
一时之间,何明德也不知是震惊自己这床上有把匕首好,还是惊讶端王脸皮薄才好。
端王那边断了头发,他这边的头发还好好地留着,和那些断发系在一起。何明德叫来一鸿,自己拿剪刀要剪掉纠缠的部分。
只是看着那缠缠绵绵的结,何明德手一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在嘴里过了两遍这话,忽然惊醒。
这是想什么呢?他摇摇头,却在下手的时候,还是把剪刀往上移了移。
“咔嚓”一声,两个人的头发纠缠着,被剪了下来。一鸿要接过头发扔了,何明德却是取了个帕子过来,把断发包在里面,让一鸿放在了柜子里。
做完了,何明德自己倒是愣了好久。
这是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