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转过国子监的小街,往前走了一段,便听见“刺啦”一声。
&esp;&esp;紧接着是浓郁的油香味。
&esp;&esp;“炸油条的吧?”赵云惜露出怀念的神情。
&esp;&esp;想当初他们在江陵卖糯米包油条,炸油条炸到眼前一黑。后来许久都不爱吃油条。
&esp;&esp;离了那地界,现在又怀念起来。
&esp;&esp;几人往油锅前去。
&esp;&esp;一条长长的面剂子在油锅中翻滚,浸泡在冒泡的滚油中,被师傅不停地翻滚。
&esp;&esp;米黄色的面剂子逐渐蓬松,成了漂亮的金黄油条。
&esp;&esp;油条的香,不需要向其他人阐述,闻见味,自然有人围过来。
&esp;&esp;赵云惜咽了咽口水:“来三根。”
&esp;&esp;她馋了。
&esp;&esp;酥香的油条用笊篱搭上来,还能听见碰撞的簌簌声。
&esp;&esp;“再来三碗豆浆。”她说。
&esp;&esp;豆浆当然要油条配。
&esp;&esp;三人围着小桌坐了,赵云惜吃了一半油条,又瞧见前面有卖烤鸭,顿时想放下油条。
&esp;&esp;“白圭你把我咬过的掰掉吃吧,我还想吃烤鸭。”既然出来了,自然要吃上一条街才快乐。
&esp;&esp;张白圭接过。
&esp;&esp;“你豆浆喝不完,我给你喝。”叶珣拢着袖子,浅声道。
&esp;&esp;京城比江陵冷太多了,在江陵尚且承受不住,在京城更是不成。
&esp;&esp;他这几日都在喝苦药汁子。
&esp;&esp;“那你喝吧。”赵云惜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她要留着肚子吃别的。
&esp;&esp;这油条和江陵也有些许不同,那边是一味的酥脆,这边皮酥,但里头是软肉,吃起来口感不一样。
&esp;&esp;赵云惜却有些恍惚。
&esp;&esp;她前世的油条,是整个绵软的,连酥脆的外皮都不曾有。
&esp;&esp;这风也格外凉。
&esp;&esp;“下雪了。”叶珣道。
&esp;&esp;几人便条件反射地往空中看,果然,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大朵的雪花让天空一片静谧。
&esp;&esp;张白圭伸手,接了一朵雪花。
&esp;&esp;“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赵云惜望着枯枝间飞扬的雪花,整个人佩服至极。
&esp;&esp;古代诗人的诗词,说尽了她一切想说的话。
&esp;&esp;叶珣指尖苍白,被白雪一冻,反而泛出一抹红,他垂眸一笑,温和道:“这样的雪,下上一个时辰,就能打雪仗了。”
&esp;&esp;雪落在锦衣上,一弹就掉了。
&esp;&esp;赵云惜戴上兜帽,走进烤鸭铺子,闻着浓郁的肉香,笑嘻嘻道:“来一只烤鸭,要甜辣酱。”
&esp;&esp;他们三人刚一落座,就瞧见一个熟人。
&esp;&esp;“子实!你也在此处?”张白圭上前打招呼。
&esp;&esp;李春芳听见回眸,他搓了搓手,露出一抹笑:“居正。”
&esp;&esp;“赵娘子,叶珣。”他一一打招呼。
&esp;&esp;几人寒暄过,得知他是一人在此,便邀请在一处吃用。
&esp;&esp;“明日旬休,下午没课了,就想着来逛逛,免得我娘整日里闷在国子监无聊。”张白圭含笑解释。
&esp;&esp;李春芳笑着点头。
&esp;&esp;几人闲闲地聊着天,赵云惜发现,他并非一味地爱掉书袋,而是言语风趣,不管你说什么都能接得上话。
&esp;&esp;不愧张居正那届的状元,不光智商高,情商也极高,生得也极俊秀。
&esp;&esp;赵云惜极为赞赏。
&esp;&esp;叶珣摸了摸她跟前的茶盏,见茶水凉了,便倒掉重新又给她续一杯。
&esp;&esp;几人笑着聊天,突然话题断掉,因为都闻到了烤鸭的香味。
&esp;&esp;果然,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了。
&esp;&esp;五格托盘上,摆着片好的烤鸭片,还有深褐色的甜辣酱,边上是细细白白的葱丝,绿绿的胡瓜丝,还有薄到透亮的饼皮。
&esp;&esp;因着有李春芳在,就算赵云惜馋死了,也强忍着。
&esp;&esp;她在脑子里已经演好了,先拿起饼皮,再用烤鸭片蘸酱,摆上葱丝、胡瓜丝,卷好后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