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剑能够在轩辕剑前隐藏剑形。”
众剑之首,帝王之眼。
能够看穿剑上的一切伪装,预知所有剑式。
秦曜大手握住剑柄,御风直行,发力直直劈向谢知棠……
下一息,他觉察到一股清澈的剑气被轩辕剑击破……
怎么回事?
秦曜脸色阴沉。
他已启动帝王之眼,同时离谢知棠这么近,却依然不见他手中有剑。
轩辕剑被无形之物挡住,无法再往下压,激烈的金属火花瞬间迸发,灼目闪耀。
两个人离得很近,隔剑对视。
衣袍被风吹得互相拍打。
谢知棠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冷凝疏离,脸色血痕道道,小而圆的血珠滴落下来,落在洁净的衣领,渗进棉布料中。
秦曜的侧脸轮廓锋锐,枯井般的眼睛中紫气缭绕,毫无温色。他垂眸看着谢知棠一双布鞋,薄薄的嘴唇勾起讥笑的弧度。
他嗓音低沉,充满不屑:“你以为你是谁,能跟我比。”
“我是谁,”谢知棠的瞳孔被含光映照着近乎于一种浅琥珀色,像是融了雪在眸中,显得分外清绝。他也笑了笑:“在下沅圣的弟子,小泷的师兄。”
两人剑招不断相交,火光霹雳作响,眸光比火光更要炽热地交锋。
谢知棠手中之剑虽不可视,秦曜却也不打算后退半分。对方并非正经剑修出身,轩辕剑的威力足够碾压。
“小泷。”秦曜低低玩味着这两个字,眼底掠过抹幽然的神色,嗓音似是从胸腔中重震而出,“上官泷我志在必得。”
“她是人,不是什么物品。”谢知棠举动卓然,面对强敌,即使渐落下风也不显丝毫慌乱。
墨发飘逸而不凌乱,被他咬了一缕在唇中。
秦曜冷笑:“她是人还是物品,要由赢的人来决定。”
他接着说:“她喜欢谁,也由胜者来决定。”
剑招万变,火光四溅,两个人的脸庞上都不断浮现细小的伤口。
谢知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她是谁,她喜欢谁,都应当由她本心,没有人能够决定她。”
“那我就剖开她的心。”秦曜说,“我会让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剑气汹涌,狂风大作。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站稳,静静地凝视对方。
含光剑身不住地震颤。
轩辕剑为神剑,劈山海,震星辰,换天地。
然而即使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君子剑依然不卑不亢,守心明志。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谢知棠举剑立于眉心。
千万把含光剑在身后显现,裹挟着清冷剑气。
少年面容坦然:“那我就杀了你。”
“不止在试炼之境。”
秦曜蔑视着对方,他根本无从看见含光的剑气。
忽然之间,异变陡生!
长发被剑气倏然撩起,他才后知后觉地举起轩辕剑挡在身前——
秦曜的心罕见地跳动着。虽然目不可视,然铺天盖地的无形剑气难以抑制地使人恍惚。
他发力地咬住下唇,绷紧眼角,轩辕剑向外阵阵散发着剑意,但对方的剑气无从知晓无从捕捉,一时之间漫天卷来,混乱之中将他头发削下几缕,悄然飘落。
而秦曜的对面。
谢知棠的嘴角快速地渗出鲜血来,他的牙齿舌尖都被浓重的血腥味淹没。
他虽精通百家术法,但到底并非剑修。何况在试炼之境,弟子们都被限制在人天境。
含光剑化为千道,万道,千百万道,万剑齐发,清莹若春光照雪。
以人天境强行发挥含光的至高剑招,于持剑人的身体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谢知棠在不顾死活地驱动它!
少年唇边鲜血越来越多地流出,顺着下颌,脖颈淌着,使他如玉的白净面庞显得鲜艳明亮。而谢知棠一袭浅蓝色衣衫,眉眼清朗,身姿挺拔,立于广阔无垠的草原,如幅画般。
秦曜几缕发断,周祉君脸色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