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太吵闹,不断有人过来敬酒,赖司砚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俯下上半身,“你说什么?”
钟意咽了咽情绪,话还没出口,眼眶倒是先红了,一滴泪水盈盈挂在眼角,随着她说话的动作,睡着眼角滑落下来——
她说:“我爱你。”
三年半了,加上闹离婚的那半年,整整四年。
赖司砚已经四年没听过,钟意说情话了。
曾经经常听她说甜言蜜语,经常听她说“我爱你”,赖司砚只是觉得,钟意比较擅长甜言蜜语,大概说这句话,都从来不过脑子的……
所以他一直没太当真,就觉得钟意是个比较会花言巧语的嘴子。
后来,钟意再也不说“我爱你”。
赖司砚才知道,原来他每次说我爱你,都是心中的爱意太满,满到需要通过语言的方式,不断吐露出来……
后来爱变成了怨恨,“我爱你”这句话,就再也懒得说了。
失去了才知道弥足珍贵,如今再听,赖司砚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的喉结用力的上下滚动,许久才稳定住情绪,声音变得低沉又沙哑,贴近她的耳根,检讨自己:“我以前是不是很少说我爱你?”
钟意点头,“在我印象中,最深刻最认真的,你就说过一次,我心灰意冷,下定决心要走的时候,你喝多了,在电话里,口齿不清的大声说你爱我……”
“对不起,”赖司砚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我爱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以后我会经常说的。”
想没想我(结局下)
李泽林虽然骗了钟意, 不过半真半假,有句话没说错,赖司砚求婚的消息, 在第二天, 果然成了全市最轰动的新闻。
幸好赖司砚安排了李泽林带着钟意选礼服做发型, 所以在现场照片满天飞的时候,钟意被随手拍的照片, 个个拿出来,配赖司砚都是郎才女貌。
接连两日, 钟意电话不断。
关系稍近一点的,还好解释,关系稍远一点的,还以为是花边新闻,甚至劝她跑出去躲一躲。
至于钟家二老,对此事还算淡定, 因为从吴珍红亲自来过一趟, 赖司砚对钟意的心思,用一句话来说,那便是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
不过钟米雪意见不小,缠着钟意闹了好几天,说什么“这么隆重盛大的求婚仪式你不叫上我,网上照片我都见了,现场超多好吃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姑姑?”
或者说“好不容易有一个抛头露面上新闻的机会, 你让我做个女花童也行, 帮你们递个戒指之类”。
钟意听了简直哭笑不得, 只能安慰她:“等举办婚礼的时候,你去做花童好吧?不过你最近少吃点。”
钟米雪扬起来白生生脸庞,“为什么?”
钟意抱起来手臂调侃她,“你见谁家花童,那么高的个子?”
求婚之事沸沸扬扬了一周,终于消停下来,紧随而来的,就是新人设计师大赛的决赛。
这对钟意如今来说,是最重中之重的事。
决赛前一晚,赖司砚接她回到曾经两人的住处。
落地窗下,两人窝在沙发上,钟意躺在他怀里,看着外面的夜色静静出神。
赖司砚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紧张吗?”
钟意叹了口气,视线这才从远处转过来,“上次胜券在握,结果拿了第三名,所以导致我这次,稍微有点紧张。”
赖司砚点头,把她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不得不说,这次新人里面,有几个出类拔萃的。”
钟意抬起来头,看向他,“这次决赛,所有参赛者要闭关一周,创作作品,你会去吗?”
赖司砚睨过来,“一开始的计划,自然是过去,不过美国那边有些突发状况需要我过去,”他看着她,“一周后我回来,你恰好比赛结束,我过去接你?”
钟意轻笑一声,从赖司砚怀中抽离,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远不近看着他。
“果然啊,这就是男人。”
赖司砚哭笑不得,“怎么了?”
钟意偏开头,实现轻飘飘的落到矮几,弯腰端起咖啡,浅浅抿了一口。
“没求婚之前,生怕我被秦一然抢走,跟他说句话你都要生闷气,现在我答应了求婚,你都敢把我扔在阳城,和他单独相处一周,然后你跑去美国,唉……”
赖司砚舔了舔牙齿,修长有力的手臂探过去,把钟意一把拉回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目光慵懒地,与她对视,“什么叫单独和他相处一周?他是指导老师,而且我早就知会过顾遂,他会非常忙,而且,你的知道老师,早就给你内定了。”
钟意这才愣了一下,低手放下咖啡,“内定?是谁?我认识吗?”
赖司砚慢条斯理扬了扬眉梢,胳膊肘往沙发上一撑,支着额角,要笑不笑地说:“业界知名人士,女的。”
钟意想了一瞬,“苏米?”
赖司砚没说话,就勾了一下唇。
不过从这个动作,钟意就知道猜对了。
苏米老师确实比秦一然更有名气,而且两人档次差了不是一点两点,不过其余三人,皆由男老师指导,偏偏钟意这边,特地指定了女老师,且临时换人。
她不满意地抱怨了一句,“干嘛要换成女老师?最怕女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