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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若不将寿宴上的事情传递至各诸侯王，便会显得宿阳这边心中有鬼，有意隐瞒。
&esp;&esp;如此，那些狼子野心的诸侯王，就更有借口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派出兵马了。
&esp;&esp;商悯得到假寐术后，一直以来紧绷的精神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略微迟滞的大脑再次加速运转。
&esp;&esp;在前往柳府的间隙，她飞速地将这几日宿阳的民间、朝堂，以及大燕宗室的反应和应对之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esp;&esp;百姓无知，除皇帝驾崩的大事引起议论外倒还好，是以一如既往，只是又要服国丧了。
&esp;&esp;朝堂大臣与大燕宗室站在一条线上，对策是下瞒百姓、上稳诸侯，对内搜查妖邪，力求保住大燕江山和自身的荣华富贵。
&esp;&esp;商悯刚一整理好思路，便发现了需要格外关注的点——妖族的应对。
&esp;&esp;谭闻秋不愿舍弃自己的身份，这是一定的。她输了一筹，更加小心谨慎，可是这不代表她会在后续的应对中软弱龟缩。
&esp;&esp;所以谭闻秋调离了胡千面涂玉安师徒，在白小满背上贴了感知方位的鳞片，还增强了保密意识，不让地位低的小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
&esp;&esp;商悯有理由相信胡千面和涂玉安背上也贴了谭闻秋的鳞片，幸好她曾嘱咐敛雨客远远观察胡涂二妖，别出手。
&esp;&esp;往白小满身上贴鳞片，除了保护安全外，恐怕也有想利用他钓鱼的心思，要是敛雨客像袭击小蛮那样来袭击白小满，谭闻秋就能知道。
&esp;&esp;若她能第一时间觉察，一来可以及时救援，二来，可以知晓敛雨客动向。
&esp;&esp;“谭闻秋想亲自对付敛雨客？”
&esp;&esp;商悯得出推测，轻吸了一口气。
&esp;&esp;敛雨客的存在，实在让谭闻秋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esp;&esp;行踪不定，实力强大，实乃劲敌。
&esp;&esp;盗蛊的是敛雨客，给皇帝喂蛊的是子邺，这是谭闻秋通过审问得出的结论，也是商悯和子邺料定的她会得出的结论。
&esp;&esp;商悯代入谭闻秋的角度思考，结合自己知道的妖的情报，想象如果她是谭闻秋，会怎么做，又会如何安排手下妖的动向，舍谁保谁，如何诱使敛雨客暴露行迹。
&esp;&esp;若要舍，先舍小妖。
&esp;&esp;可是小妖分量不够，敛雨客不一定会向他们动手。如果小妖分量不够，那就要换一个足够大的饵。
&esp;&esp;木成舟会炼丹，有大用，不可舍。谢擎任守门大将职位，不可舍。苟忘凡乃当朝太尉，身份贵重，在军中威望极强，若不慎暴露妖族身份会给大燕带来致命重创，绝对不可舍。
&esp;&esp;剩下的高位大妖，还有一个白珠儿。
&esp;&esp;白珠儿会炼蛊，对谭闻秋有大用，理论上也是不可舍弃的。
&esp;&esp;可是，白珠儿的存在已是明牌。
&esp;&esp;敛雨客既然能从岐黄院盗走蚀心蛊，就说明他知道这儿有问题，不需要太多思考就能得出院首白珠儿也有问题的推论。
&esp;&esp;他必然已经知道白珠儿是妖。
&esp;&esp;若是舍弃白珠儿为饵，倒是顺理成章。
&esp;&esp;但是这仍旧不一定有用。
&esp;&esp;从敛雨客只是盗取蛊虫，而没有伤及白珠儿的举动来看，他这人颇有忍性，若是有更长远的筹谋，则不会轻易出手坏了大事。
&esp;&esp;所以，白珠儿为饵之计能否成功是存疑的。
&esp;&esp;如果不能以妖为饵，谭闻秋会想出什么法子逼敛雨客现身呢？
&esp;&esp;……
&esp;&esp;“对付人呢，和对付妖不一样。”柳怀信说话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esp;&esp;他躬着身子侍立在一边，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都笑出褶子了，“我知道妖族的各位大人信奉实力为尊，但是这一套在我们人这儿不一定管用，在用不了武力的时候，我们讲究‘攻心’。”
&esp;&esp;商悯坐在上首席上喝茶，桌上还准备了点心，柳怀信不敢坐，他站着。
&esp;&esp;她看柳怀信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大舒服。这老头儿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可是对朋友好像还挺真的，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姥爷当心政局。
&esp;&esp;一个纯粹的烂人，和一个有着人性闪光点的烂人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烂人，但是后者多少能让人看得顺心点。
&esp;&esp;尤其是柳怀信现在身不由己，连思想都变了，不禁让商悯想到了姬瑯，所以有点可怜他。
&esp;&esp;“那什么叫攻心？”商悯咂咂嘴，觉得柳府的甜点很好吃，就捏着多吃了几块儿。
&esp;&esp;“要攻心就要先知道对方的弱点，有的人的弱点是爱财，有的人好色，还有人爱护家人。”柳怀信道，“知道了对方的弱点，那就能攻心了。”
&esp;&esp;商悯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轻佻地问：“那柳老头，你的弱点是什么呀？”
&esp;&esp;“我爱权，还怕死。”柳怀信赔笑。
&esp;&esp;商悯一噎。
&esp;&esp;中了蚀心蛊的柳怀信简直坦诚到不可思议，他到底是因为蚀心蛊才诚实，还是怕妖族才这么实诚的？
&esp;&esp;观气术作用于神魂，商悯妖身人魂依旧能用。
&esp;&esp;她又用观气术看了两眼柳怀信的胸口的位置，蚀心蛊的蛊虫在他心口微微蠕动……确实是中了蛊。
&esp;&esp;“人人都有弱点？”商悯问。
&esp;&esp;“人人都有弱点。”柳怀信答着，犹豫地说了一句，“妖也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