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家里以前的存货，拿了点出来玩玩。”祁麟抱到外面的空地上，“元旦怎么能不放烟花。”
&esp;&esp;“小心我举报你。”
&esp;&esp;“你是从犯，要罚一块罚。”祁麟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捏出一根，“放地上去。”
&esp;&esp;何野把烟花放在离她们半米远的位置，又愉快地跑了回来。
&esp;&esp;火柴头擦过火柴盒子点燃，祁麟蹲着，点燃了火线。
&esp;&esp;火线呲溜一下，一粒小小的星光似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像一朵朵小花，火药味散在空气中，带起一股新年将至的味道。
&esp;&esp;“芜湖。”祁麟小跑到何野身边，吹了声吊儿郎当的口哨。
&esp;&esp;放烟花无论看还是放都很快乐，看着它一下蹦的老高，在空中炸出一朵花，空气中刺鼻但不讨厌的火药味，都令人心情愉悦。
&esp;&esp;远处的合唱遥远而悠扬，伴随着朦胧的烟，袅袅升起。
&esp;&esp;“元旦快乐啊，”祁麟看着何野说，“何野。”
&esp;&esp;何野看着烟花，眼里映出发光的小花，“元旦快乐，祁麟。”
&esp;&esp;一根不到一分钟就放完了，祁麟又拿了一根将近半米长的烟花，递给何野：“拿着。”
&esp;&esp;何野脸上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esp;&esp;“我，拿着？”她试探性地问，“拿着放？”
&esp;&esp;祁麟塞进她手里，“肯定是拿着放呀。”
&esp;&esp;“……它会嘣到我的。”
&esp;&esp;“放心，嘣到我也不会嘣到你。”祁麟说着拿出一根火柴擦燃，就要点火线时又顿住了，“你不会没玩过冲天炮吧？就是你手里这种。”
&esp;&esp;何野两根手指捏着烟花的柄，伸直手臂尽量离远点：“我看过放在天上那种很大的烟花，这种没见过。”
&esp;&esp;祁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擦燃一根火柴，点燃火线。
&esp;&esp;火线很短，“嗖”一下就窜到了尾。
&esp;&esp;“biu——”
&esp;&esp;一串金红的烟火从烟花筒中窜出半米多高，点点烟花像掉落下来的星星，不过稍纵即逝就灭了。
&esp;&esp;确认没危险，何野小孩子一样双手捧着，兴奋地冲祁麟挥了挥，脸被烟花的光亮映得通红。
&esp;&esp;合唱结束，广播里放着散场音乐，七嘴八舌的叫嚷渐渐加大。
&esp;&esp;场景十分温馨美好。
&esp;&esp;要是保安不来的话。
&esp;&esp;附中俩保安，一个看门一抓违纪，一个铁面无私一个坡脚，还是一对哥两好。
&esp;&esp;“谁！谁在放烟花？！”远处的一个保安一手扶着腿，一手举着电筒照着这边。
&esp;&esp;祁麟难道爆了声粗口，“坡脚怎么还没回家？”
&esp;&esp;“怎么了？”何野还举着烟花筒，烟花快放完了，火光肉眼可见开始减弱，最后缓缓熄灭。
&esp;&esp;“快跑快跑快跑！”祁麟抱起纸箱，腾出一只手牵住她，往教学楼后面跑，“别被老头逮到，他可会告家长了！”
&esp;&esp;违纪的保安因为坡脚而起名坡脚，出了名的喜欢告家长，不论大事小事，什么上课迟到考试作弊，尤其喜欢在校园瞎转悠，抓小树林里偷偷幽会的小情侣，偏偏坡脚还追不上，往往以失败告终。
&esp;&esp;保安发了狠劲地追，坡脚到底追不过抱箱子的，再加上学生们都回来了，人多嘴杂，稍稍一绕就甩掉了保安。
&esp;&esp;祁麟绕着教学楼跑了一圈，又躲进了体育器材室。
&esp;&esp;她重重关上门，把箱子扔在地上，靠着墙喘气。
&esp;&esp;何野也扔掉了烟花筒，全身上下都热乎了。
&esp;&esp;没了舞台灯光，房间里暗极了，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祁麟一双极亮的眼睛。
&esp;&esp;屋外人声鼎沸，衬得房间里越发安静，使两人急促的喘气声更加明显。
&esp;&esp;一道光突然打在窗户上，祁麟一把拉住她的手，半蹲着跑到柜子后面。
&esp;&esp;位置太过狭小，她们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esp;&esp;“吱呀——”
&esp;&esp;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一声危险的哀鸣，一束刺眼的光照进房间。
&esp;&esp;何野绷直了腿，脚又往后挪了挪，直到脚后跟撞到柜子退无可退才停下。
&esp;&esp;她背对柜子，面对祁麟，面面相贴，何野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可乐味。
&esp;&esp;是她给祁麟吃的那根可乐味棒棒糖。
&esp;&esp;保安探头进来看了看。
&esp;&esp;祁麟的脚又往前蹭了蹭，她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
&esp;&esp;她只要稍稍往前一倾，嘴唇就能碰到祁麟的脖子。
&esp;&esp;呼吸交错，牛奶和可乐混合，形成一道奶香而甜腻的味道。
&esp;&esp;脖子泛酸，何野慢慢仰头想扭一下，一抬头就撞见祁麟漆黑的瞳孔。
&esp;&esp;深邃而黑暗。
&esp;&esp;带着狼一样侵略的危险感。
&esp;&esp;何野慌张移开视线，低声骂了一句：“怎么还不走。”
&esp;&esp;她偏开脸，不敢再看祁麟。
&esp;&esp;手电筒的灯光在屋里胡乱晃了晃，好在保安没进来开灯，见没动静就关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