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钦先过去,跟看门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回来带她进去。
张文雅好奇的问:“我以为是那种售票的舞厅。”
“那种有什么好玩的?那种舞厅乱得很,这是我一个朋友搞的,就周六周日两个晚上开门。”
懂了,属于半私密性质的,看来这个“朋友”不差钱。
天花板下悬挂着镭射球灯,舞厅里灯光幽暗,镭射球灯转动着,洒下冷冷的白光。墙壁上挂着彩灯,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在脸上、身上。
音乐是今年最流行的粤语劲歌金曲,从张学友、刘德华、黎明、郭富城,到一些冷门乐队。从《吻别》、《分手总要在雨天》、《对你爱不完》、《我的亲爱》、《容易受伤的女人》,到beyond《喜欢你》、《俾面派对》,达明一派《你还爱我吗》、《石头记》,草蜢乐队《忘情桑巴舞》、《lonely》。
好家伙!这一整个“小香港”了。
舞厅里人不多,也不知道主人是谁,男男女女跳啥的都有,有正经八百的交谊舞,也有黏黏糊糊的贴面舞。
谢仲钦还真是个舞林高手,样样都能来得,交谊舞带着她满场飞起。
他长得帅,身高腿长,舞姿潇洒,着实很引人注目。
镭射灯照在张文雅的连衣裙上,亮片反射灯光,同样引人注目。
一开始她还有些生疏,放不开,几支歌曲过后,节奏跟上了,心态也放宽了。
接连跳了几支歌曲,谢仲钦很体贴的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请你喝汽水。”
舞厅顶里面是一个小吧台,提供酒水饮料,价格当然不菲,比外面商场要翻四五倍,一瓶一元的易拉罐可乐要卖到五元,简直暴利!
懂了,原来是在这儿赚钱呢,有头脑!
谢仲钦掏出一张十元,买了两罐冰可乐,拉开拉环,插了一根吸管,递给她一罐。
“你还没说你做什么工作呢,怎么晚上都不出来?”
“没工作,在家看书、做题。”
“嗳。”谢仲钦挠挠头,“我总忘了。要不要我找人给你补习?我兄弟,交大毕业的,比我强,他现在自己开了一个补习学校,只教高二高三,高考冲刺班。我看你冲个一年,一定可以的。”
“真的啊?他怎么上课的?”张文雅喜出望外。上海交通大学的高材生可不简单,学霸妥妥的,也很有头脑,这个年代就知道开补习学校了。
“周末上午下午两个班,具体我还没有问过,平时晚上好像也有,只有周六晚上休息。”
“那么多科目,他不能全都教吧?”
“三门主课嘛,语数英,主要是数学和英语。”
嗯,倒也合理。
“我想补一下数学,不过我只有周日有空。”
谢仲钦拍着胸口,“包在我身上!我去给你问问。要是晚上上课,我接你送你。”
“到时候再说吧。”
“不行,一定要送的。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乱得很!”他很认真的说:“就前一阵子吧,放假之前,我家附近那个中学,第八中学吧,走丢了一个小姑娘,才十六岁哦,造孽哦,一直没找回来。她家里说小姑娘平时就是学校家里,不上外头玩的,老老实实的小姑娘。”
说着摇摇头。
张文雅皱眉,“这种事情多吗?这可是上海。”
“谁晓得呢?有些姑娘是跟男朋友跑了,有些就再也没回家。”
这种事情其实跟你住在大城市还是小城市无关,只跟性别有关,老老实实的小姑娘反而是最好下手的,你打扮的时髦或是干脆像个小太妹,可能要好很多,绑架犯还得考虑沉没成本,担心你反抗激烈,引来路人围观。
谢仲钦很大方,光是饮料就买了好几次;也很体贴,只跳了两个小时就说该走了,要送她回去。小姑娘太晚回去不好,父母会担心。
还问她父亲抽烟吗,喝酒吗,父母都在哪里工作。
“我不是上海人你知道的吧?”
“那又怎么样?都是中国人就行了。”谢仲钦不以为然,“别老觉得上海人排外,我们家也是建国后才来上海的,我们也算不上本地人。”
“那天我打电话过去,是你母亲接的吗?”
“对。”他扶着她下楼,扭头看她。
楼梯灯并不明亮,但仍然清晰看见她绯红的脸庞,眼眸则明亮得像是发着光。她的手掌现在很温暖了,手很可爱,不大不小,温暖的,软乎乎的。
“你跟你妈妈怎么说我的?”
“——就说是个朋友喽。”
“朋友吗?”
“女朋友。”他一笑,“我这么说行不行?”
“不行吧。”她一脸严肃。
“哎呀,还不行吗?”他挠挠头,“你别笑话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真是够笨的!
张文雅很嫌弃,“我比你小,我也不知道。总之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