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吗?”
“害怕?”她摇摇头,“没什么好害怕的。害怕是因为畏惧死去,如果你连死都不怕,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别总说这个词。”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们的先哲早就说过了,”张文雅微笑,“人总是要死的,死才是最轻松的事情。你不想死,要么是贪恋享受,要么是贪恋亲情和爱情,要么是有事业未完成。”
肯尼思不语。他放不下任何一点。但更惊人的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对“死亡”如此坦然,并且有很深的认识。
晚餐出去吃的,下楼照例一大堆狗仔队和媒体记者围堵,问张文雅对今天的庭审怎么看,又问她今天的考试如何,她还算心情好,微笑回答很遗憾因为要考试没能参加庭审,庭审具体情况她要跟律师见面才知道;考试很顺利,希望能拿到“优秀”,谢谢大家关心。
◎约翰戴上了订婚戒指◎
肯尼思颇是沉默, 胡乱点了酒,便扔下菜单。
张文雅没理他,刷刷的点了菜。
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父亲和叔叔之死, 走到哪儿人们都要提及他父亲。将来竞选参议员、竞选总统, 都会大量提及他父亲,这是一座绕不开的大山。他将如何继承父亲与叔叔的遗志?他能做的比父亲和叔叔更好吗?
真想知道他要怎么应付这些质疑。
上菜之后他心情好一点了,脸上有了笑容。
问她下一门考什么, 合同法?合同法是比较复杂,想考好就得刷题,周末在家刷题吧,不懂的就问。
临近圣诞, 华盛顿有很多宴会,白宫的宴会, 国会的宴会,他回了华盛顿就要出席很多宴会。
“考完试我去接你。”
“不用, 我和布鲁克、娜塔莎坐飞机过去。你给她们租了公寓吗?”
“租好了。”
“远吗?”
“稍远一点。周五最后一门?上午要是没事, 我就过去纽黑文接你。”
那当然也是很高兴的。
“好。”
“噢,忘了告诉你了,几家旗舰店给你送来了裙子、皮包、帽子, 我让人放在客房了。明天找人来整理一下, 你挑一些,我带去华盛顿。你到了华盛顿后我们要一起参加……大概一两次宴会,然后休会,回纽约。”
“好。咦, 送的?”
“对。”
“为什么?”和查理结婚的时候并没有这种事情。
他笑了笑,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 未来的肯尼思太太。”
嗯?还有这种好事?
“是吗?杰姬当年也这样吗?”
“大部分时候。”
“第一夫人时期?”
“有置装费。”
“够用吗?”
“我没问过。”
“当年——除了中国之外——全世界的女人都学她的穿衣风格, 连最时髦的法国女人也不例外,是吗?”
“好像是的。”
张文雅手托着腮。《纽约时报》真不愧是她的优秀雇主,率先将她跟前第一夫人对标,“杰姬第二”,说实话美国人真是爱他们家,在美国人来说,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赞美就是夸她像杰姬·肯尼思。
时隔数年,她已经没有那么气恼杰姬了,不管怎么样,杰姬很爱她的儿子,就是……方法太激烈了,没有真的设身处地为约翰着想。
再说她已经报复过杰姬了,不要对一个已经故去的人心怀恨意,反正她再也不能伤害你。
吃过晚餐,俩人手牵手走回家。
出了餐厅就是狗仔队一顿狂拍,俩人心情不错,面带微笑。
布鲁克和娜塔莎跟在他俩身后,时刻注意。
“以后都会这样吗?”
“差不多。”
“我不懂这有什么好拍的,我们只是来吃饭。”
“我也不懂。”
“我应该选修一门公众心理学之类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