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保洁女工聊完了,肯尼思借口上洗手间,打电话给张文雅。
“hoeny,想你了。”
“你才走了七个小时。”
“七个小时!天哪!我感觉有半个世纪了!”
好夸张啊。
“上午的感觉如何?”
“很辛苦。不是说我辛苦,是她们……她们真的很辛苦,而她们的时薪低得可怕,我一顿饭花的钱就够她们干一周了。”
“现在你知道普通人过的有多么不容易了吧?”
他叹气,“我为她们感到难过,但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是国会议员,你可以多思考思考。”
“我知道。办法有很多,但都需要用钱,很多钱。你是国会议员,你可以提出议案,很多议案,来改善这些的生存环境,但这些议案能不能通过,很难说。”
张文雅想,中国是怎么做的呢?中国的扶贫工作做的也很艰难,而且也花了很多年时间才算基本脱贫,靠的是无数基层公务员,靠的是持之以恒从上到下的努力。但美国……还是制度问题,很难做到。
对肯尼思议员来说,他对贫民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但还不够。
他是大少爷,从小就有管家、保姆、女佣伺候,老妈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从来不去思考这些服务人员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道给他们涨工资,啊,真的,天真的不可思议。
这几年他好了一点,会更多的为普通人考虑,但他还是对贫民生活没有直观的认识,美国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只能温饱而已,困于经济是很磨人的事儿,你想学习提高自己的职业竞争力都没有时间,因为时薪太低,你必须打两份工才能保证生存所需,那你哪来的时间去进修呢?
下午,肯尼思换了一个楼层。
更多的询问保洁女工她们的情况:时薪这么低,为什么不换个工作?
只有保洁之类的工作不需要文凭,有绿卡就能上岗,谁还不会做家务呢?
想过做别的工作吗?住家保姆之类?
保姆需要人脉,社交太窄,也没有时间去社交,职业介绍所会优先介绍工作给本国国民,只有绿卡的移民优先权是靠后的。
也是,不可能让本国国民让出工作机会给移民吧?
四五十岁移民女性的困境是难以提升自己,就业面极其的窄,其实也不限于移民,本国女性到了四五十岁也是一样的困境,职业女性如果没有做到主管职位,也就是一天天混吧;家庭主妇还可能面临孩子大了,丈夫要离婚的问题。
保洁女工们的情况各自不同,移民和美国人都有,肤色也什么都有,酒店在保洁这个职位上倒是绝对的种族平等,没有只要哪一族裔的标准。
作者有话说:
“蝴蝶君”时佩璞的经历很传奇,感兴趣的自己搜索。
◎对照组圆满完成任务◎
大多数保洁都经济拮据, 酒店的薪水也只够吃饭、房租,想要吃得好一点都很艰难。
很难存下来钱,年年通胀增加, 物价年年上涨, 最受不了的是房租也会涨。
肯尼思听得心情沉重:从来不差钱的他压根想象不到!
下午的工作进行的不是很顺利,酒店很多客人都知道小肯尼思在这儿录制节目,都想“偶遇”他, 搞得节目拍摄工作一度混乱。但导播和制片人还是一致决定就这么播出,也让数千万观众感受了一把他有多么受欢迎。
张文雅下午没课,兴致盎然的开着电视看了一下午。
啧啧,别说, 连她都看得津津有味,更别说其他人了。
酒店没有男保洁的制服, 保洁女工热情的借给他一件新围裙,这个新look相当别致,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太高了一点, 围裙显得不够长。
看得她乐得不行。
节目有三名参与者,但一旦镜头转到唐纳德或米凯那边,观众便纷纷走开做别的事情去了。
米凯首先退出。下午他不慎将清洁剂溅到手臂上, 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在他手臂上留下几个白印, 他大呼小叫的嚷嚷要去医院,节目组只得派人送他去医院。
他还会回来吗?人人都知道他肯定不会回来了。
肯尼思仍然只做一些相对轻松简单的工作,换床单、枕头套,收拾垃圾, 并且越做越熟练。他学会了给保洁女工打下手, 在她们需要的时候递上合适的清洁剂和工具, 配合的很好。
下午四点, 工作人员通知他可以“下班”了。
第一天,不算忙碌。
下班后节目还在继续,现在是去节目组安排的住所——一家汽车旅馆,就是普普通通的汽车旅馆,不好也不坏。事先订好了三个房间,工作人员让肯尼思随便挑一间,反正都一样,没差别。
肯尼思随便拿了一把门匙,开了门:就是很普通的汽车旅馆的房间,两张单人床,一台电视,一个在他看来小得不像样的浴室。
他用酒店保洁女工教他的办法,关了灯,用保洁女工送的紫外线手电筒将房间里里外外照了一遍:小浴室居然出奇的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亮斑;床单枕头还可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亮斑;地毯简直是光斑的大集合。
肯尼思皱眉,开了灯,将行李箱打开。
管家不知道他这几天会住在哪里,为他准备的非常齐全:四天的换洗衣服,内裤袜子衬衫t恤长裤,四条一次性的无纺布床罩;两双室内拖鞋,单独装在密封的鞋袋里;换下来的衣服如果有洗衣机就扔洗衣机里清洗,如果没有就不洗了,直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