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回到家,他父母还端坐在沙发上,他就知道他要被拷问,卓女士憋不住的!
妈妈一开口:“感觉人家不够喜欢你啊?”
张卓心想还要你说,谁感觉不出来:“明天中午吃饭别刨根问底。”
他爸爸倒是见怪不怪:“我一直和你说在男女关系上要慎重,这个是怎么认识的啊?”
张卓回了工作消息:“几年前认识的,她那会在我手底下实习。”
他爸爸皱了眉头几年前那是一年换两三个女朋友的时候:“那她现在是中小学老师?”
妈妈忙着和乔韶言聊天,零星听着他们对话:“大学讲师,在你母校!”
老头子挑了挑眉:“小姑娘倒是年轻有为。”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只是前几年这小子声色犬马太过了,“她看不上你倒也是正常。”
张卓郁闷地抓了抓头发:“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在努力嘛!”
老头子叹气,这小子也就脑子灵,长得好看,能赚点小钱,人家小姑娘要是不看脸也不爱钱,努力能有什么用?人家知道你黑历史啊!
他和太太咬耳朵,张卓不知道有什么他不能听的,只知道他们悄悄话说完就起身道别回酒店了。他上楼看下面人递过来的项目资料,想要钱的公司太多了,找值得投的公司就像海底捞针。这么多项目,也就一两个看着还有点意思,他打电话给手下人:“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和我碰一下这个项目。”
凌晨两点,他坐在电脑面前处理休假期间堆着的不那么紧急的工作。其实他真的很需要陪伴,从他跳级读书开始,他一直都觉得孤独,他小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孤独的时候,只是觉得怎么一起上学的伙伴要花那么久弄懂老师讲的东西,没空玩,跳级之后,年龄差导致也不太能玩到一起,直到进了大学,这样稍微包容流动的环境才有了真正的朋友。他第一次职业倦怠期,从伦敦跳到了香港,第二次职业倦怠期从香港跳回上海,最后北京上海两地跑。他在北京的家三室一厅,空得只有生活必备的陈设,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公司,有时候加班太晚了直接在公司附近酒店休息了。他此刻忽然想起第一次去乔韶言家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可能潜意识里并不打算在这久待。本来在手里转的笔滑下去,掉在地板上,在安静的夜晚发出尖锐的声音,他失去了耐心,上楼躺在床上,如果他当年压根没回来,甚至毕业没去做投资,而是做量化,然后和乔韶言就在灰蒙蒙的伦敦相遇,就会有些共同语言。在凄风苦雨的冬天,除了出门去waitrose或者玛莎买点东西,就一起宅在家里。也许他们还会有一只狗,春天他们可以穿过绿意盎然的海德公园去逛街。
又或者他,哎,此时此地,一切都不可能按假设重来。他忽然对因果报应,有点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