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谢老二心里一跳,总算关键时刻反应过来,连声道:“淮序说的是,我已经在物色人家,年前这婚事就该定下了。”

谢淮序微微拧眉,语调微微上扬,波澜不惊:“年前?”

谢老二目色一顿:“入冬前。”

见谢淮序满意了,他心头一块大石才放开。

今天的谢府注定是不平静的,谢淮序宝儿吵了一架,二房那边闹得人仰马翻,而三房这边的院子,却是沉寂的可怕。

看着陆续搬完的行李,谢老三长长叹出一口气,阴沉道:“想不到淮序竟如此绝情,倒还不如不回来,索性就跟谢家断了关系,如此大哥的财产,我们总能分得一半,如今财产落了空,连上京求职的路也没了希望……”

“难道就眼看着这到嘴的荣华富贵就这么飞了不成?”谢老三一拍大腿,十分不甘心。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老三媳妇望着院中飘落的枫叶,目露精光。

谢老三冷嗤:“还有什么希望?你没见在祠堂,淮序连九叔公的颜面都不曾放在眼里!”

老三媳妇冷笑:“那是因为他恨你们,当年明氏的死,说是你们逼死的也不为过,他又怎么可能对你们假以辞色。”

谢老三眼中悔恨臊意并趋,不愿多谈往事,觑她一眼:“那你还说有希望?”

老三媳妇笑了:“他对你们有恨,不见的对谁都有恨,要令百炼钢化绕指柔的关键你知道是什么吗?”

到底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了,只一个眼神,谢老三就读懂了媳妇的深意,不禁两眼放光:“你是说内侄女楚瓷?”

老三媳妇气定神闲地笑了。

谢老三又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摇头:“不成不成,楚瓷虽貌美,但比起宝儿还是差了点意思,你没见淮序对着宝儿都一副冷峻的模样,可见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他能看得上楚瓷?”

听到夫君这般低看自己的侄女,又抬高了宝儿,老三媳妇鼻子一哼,犀利道:“你当她叶宝儿是什么香饽饽呢,你侄子瞧不上宝儿,是她没本事,我的小瓷却不然。”

老三媳妇甩了下手帕慢条斯理道:“她叶宝儿的确貌美,州省找不出第二个来,可到底年幼,稚气未脱,淮序那样的大人物,自然看不上眼的,可小瓷媚态如水,最是让男人心痒难耐,俗话说温柔乡乃是英雄冢。”

末了,老三媳妇意味深长地瞥了谢老三一眼,谢老三老脸一红,干咳一声:“你可有十足把握?”

“淮序再如何沉稳有定力,也是青年心性,小瓷必然能哄住他。”

晚膳过后,正是赏月时段,荷花正嘻嘻笑着给宝儿赔罪,又装可怜:“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我被大公子吓过,实在是本能的反应。”

荷花从小就跟在宝儿身边,进谢府前,她们生活虽然不富裕,还有点艰难,但叶氏温柔善良,可怜荷花无父无母,给宝儿的东西也总会为荷花准备一份。

进了谢府,荷花自然也是跟着宝儿的,那日宝儿熬夜亲手编了好梦网,一早撑不住去补觉,让荷花给谢淮序送去。

荷花看着姑娘的手艺美滋滋觉得大公子一定爱不释手,谁知正在练剑的谢淮序绝情挑断了编绳,材料零零碎碎掉了一地,眨眼睛,剑尖就在眼前,六岁的荷花吓得跌坐在地,回去就发了高烧……

宝儿顿时心软了,托着腮,红润的嘴唇嘟到了一起:“他这么可恶,谁都怕他啦!”

“谁可恶啊?”

珍珠翡翠两位妈妈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两位妈妈是谢府的老人,宝儿起身请她们坐,荷花立刻去奉茶了。

“姑娘将来可有什么打算?”入了坐珍珠妈妈也直接切入主题了,“这世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怀璧其罪,你这样的容貌,若是没有背景,恐怕惹来许多灾难是非,将来亲事受阻恐也生出许多劫难。”

宝儿心头一滞,嫁人她没有想的那样长远,能有什么样的灾难,她也没有想过,只是以前总有死皮赖脸的世家公子,似乎每次都是谢致蕴出面替她摆平的,是谢府的庇佑,让她少了许多麻烦。

见她略有沉思,珍珠妈妈打铁趁热:“还有小哥儿呢?”她们话锋一转,宝儿抬眼,听她们叹了一口气,“他总是谢府正儿八经的小少爷,总是要跟着大少爷回京的,你舍得离开小哥儿?”

“他要带小舟去京城?”宝儿豁然起身,满眼震惊地难以接受。

她从没有和小舟分开过,她是想过若是出去独立,也带着小舟,可珍珠妈妈说的对,小舟是谢府的小少爷

或者可以等过两年再带小舟去京城呢

她已经听不见两位妈妈在说什么,只是这个念头才冒出个头,就疯狂滋长,她越觉得或许可行,毕竟小舟还小,也不急着去呢。

“咚”的一声,板凳翻了地,宝儿已经跑了出去。

***

宝儿顾不上这个时辰可能不太适合去一个成年男子的院落,提着裙子一路跑进了朔风院。

朔风院很安静,宝儿一股脑热,想也没想就敲响了谢淮序的房门。

没有动静。

房间的灯却还亮着,隐约间,宝儿还闻见一股香味,像是酒香。

她又敲了门,这一回她敲得重了些,提高了音调:“是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宝儿现在勇气十足,尤其在这安静的院落,她不信谢淮序在房间听不见。

可房内还没动静。

宝儿本就焦急在心头,以为他是故意不开门,又高声道:“若是你还不开门,我就去请珍珠妈妈来咯!”

她大有威胁之意在里面。

房间里终于有了动静,宝儿贴耳上前,果然听到脚步声,她鼓了鼓劲,站直了身子,板着脸对着门。

门开了,她一鼓作气,话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咽的太狠了,呛到了,她猛地咳了几声,惊呼起来:“你怎么在这!”

眼前娉婷袅娜慵懒地靠着门框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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