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了然,也站在她身边,用力吸气吐气。
宝儿更郁闷了,所幸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撑着下巴,看着荷花吸气,顿悟,原来她刚刚的样子这么傻。
荷花觉得吸得太多了,一时有点晕厥,也坐到了宝儿身边,主仆俩谁也没说话宝儿看着院门,荷花看着宝儿。
见小舟的身影进入院门,宝儿的神色立刻亮了起来,跑过去:“回来啦,吃的好吗?”
小舟耷拉着小脑袋,也深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气。
宝儿和荷花皆是一愣。
小舟左右看看,拉着宝儿蹲下身,在她耳边低语:“这件事哥哥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是他说可以告诉你。”
宝儿立时紧张起来:“你说。”
“哥哥受伤了。”
宝儿看着地面的目光一震,立刻抓住了小舟的手:“严不严重?”
“啊疼疼疼”小舟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宝儿吓得松了手:“对不起”
小舟摸着下巴:“哥哥是说不严重,但是他抱我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还皱了皱眉,大概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
宝儿咬了下唇,立刻就要往外走,荷花跟上去,她转身道:“你带着小舟睡觉。”
她一人前往了谢淮序的鹜青苑,院子里除了高悬的灯笼点点,竟是一人也无,静谧的环境让她忽然心跳加速,刚刚毅然走来要探望他的决心,此时也开始迟疑犹豫起来,磨磨蹭蹭走进了内院,也是空无一人。
谢淮序的房间关着门灯亮着,她在院中站了站,想起在那间房发生的两次亲密,脸顿时烧了起来,觉得还是明日白天再来好了。
这样想着,她已经转过身去。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宝儿木然站住脚。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谢淮序冷冷清清的声音沉声响起,宝儿身形一顿,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谢淮序身着霜色的寝袍,青丝飘泄,只以一支玉簪固定两鬓发丝,立于门下,清冷如月。
宝儿晃了下神,立刻低下头去:“这么晚来打扰,想着兄长睡了,就想回去了。”
“我还没睡。”谢淮序淡然道,“进来。”
宝儿正想拒绝,却见谢淮序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门口,她捏了捏手指,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了进去,力持木着脸,不让自己有表情。
谢淮序坐在内间的罗汉榻上,轻轻睨她一眼:“你来找我吵架来了?”
宝儿微愣:“当然不是。”她看到罗汉榻上的茶桌上放着几瓶伤药和绷带,不由露出担忧来:“你真的受伤了?”
谢淮序见她仍旧站在外间中间还隔着半个屏风,拧眉道:“进来说。”
宝儿立刻道:“不妨事。”
“说话声太大,扯着伤口。”
他话音刚落,宝儿已经一脚踏进了屏风内,谢淮序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
“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宝儿一连三问,没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谢淮序身边。
谢淮序很有耐心一个一个回答:“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暴民大多是平民百姓,我没有下狠手,一时不察,被刺了一刀,”说到这他顿了顿,“有些严重。”
宝儿立刻就要去喊李大夫,被谢淮序制止:“未免外祖母担心,我不想张扬。”
说着,他竟开始宽衣解带,宝儿理解他的心情,但看着他已经褪下外袍,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足无措,磕磕巴巴:“那我不打扰兄长换药了”
“伤在肩处,我不方便,你有经验,搭把手。”谢淮序阻断了她想要落跑的计划。
“那,那什么,不太方便”宝儿脸红的快滴血了。
谢淮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兄长,如何不方便?还是说你心里已经不把我当兄长了?”
宝儿心下咯噔一下:“我,我,怎么会呢!”宝儿干笑着,怕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立刻上手拿起药瓶,“我帮兄长上药。”
谢淮序沉默一瞬,才轻轻应了一声。
宝儿一低头就看到他白皙的肩颈,若隐若现的胸前薄肌,她的手一颤,药瓶险些不稳,她颤抖地手拿着干净的指腹大小的棉布沾着伤药按住了谢淮序的伤口。
谢淮序闷哼一声,语声轻软:“轻点。”
宝儿立刻拿开了手,这才看到他的伤口新伤覆盖在旧伤上,裂开着触目惊心,她一时心疼,一时又骂自己色迷心窍了!那是他的兄长嘛!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可是兄长,会那样对她吗?之前那两次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他生气,是那种意思吗?
谢淮序又闷哼了一声,宝儿惊吓回神,又缩了回去。
“不会是因为白日我没有问你在府中过得好不好,你记恨在心,伺机报复吧。”谢淮序的语气有些轻快,有些揶揄。
宝儿嘟着嘴:“怎么可能!”
“我没有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谢淮序轻描淡写,宝儿呆了一下,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嗯,我经常和幼宁他们在一起,冯澜也会常和我们在一起玩,就是最近他去礼部授职了,好几日不见了”宝儿低呼一声,看着猛地抓住她手的谢淮序,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谢淮序静静凝视着她,眼中晦暗不明,好一会,才将她的手移开一点:“那个地方擦多了。”
宝儿总觉得,他刚刚似乎不是想说这个,宝儿又仔细上药,可心里却想到了萧霜序,她想问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萧姑娘”犹豫间已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