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2)

谢淮序的霸道同时也引起了行止的不满。

行止回府就听说宝儿受了伤,正见朝露打算过府来探望,便出声要一起来,谁知来了后漪兰居的婢女却让他们在前厅等候,立刻引起了行止的不满。

“都是自家兄妹,何以还用通传?”他说着就要往里走。

几个婢女同时上前拦在前面,低着头恭敬道:“还请大公子稍安勿躁,侯爷在内院,公子不可擅闯。”

朝露听闻,拉住行止的手,软语相劝:“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先行回去,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婢女正想说“此番也成”,谁料行止一脸不耐地甩开了朝露的手,朝露差点撞上一旁的圈椅,被眼疾手快的婢女扶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宝儿受了伤我们自然该第一时间来探望,难不成你竟是作假做给别人看的不成!”

他劈头盖脸地质问丝毫不顾及朝露的脸面,在满堂婢女的跟前奚落她,朝露刹那间红了眼,死咬着唇,苍白无力地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不是,哭什么?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散播晦气的,你回去吧!我一人去探望宝儿就成!免得她在病中看到你这副样子病也养不安生!”他甩着手,一眼也不愿多瞧朝露,只嫌她碍事。

朝露面色阵青阵白,转身欲走,堂屋的婢女忽然齐声道:“侯爷。”

行止脸色稍霁,上前两步:“表兄,宝儿没事吧?我去看看她。”

“站住。”谢淮序不紧不慢地开口,坐在了主位上,朝露低着头行礼。

行止折回来看着谢淮序面露不悦,这份不悦不只是因为谢淮序阻止他去探望宝儿,还是因为谢淮序一直在宝儿的房间,让他嫉妒。

“表兄,我听说宝儿受了伤,我来看看她,表兄为何又是通传又是阻止?”

谢淮序掀眼看向他,幽冷的双眼如坠寒冬,让行止不由一凛。

“女子闺房,你一外男,岂可随意而入。”

他这话瞬间刺激了行止内心本就抑制不住的嫉妒心,胆子也壮了起来,他直视谢淮序,凛然道:“表兄也是外男,何以自由进出宝儿的闺房。”

如此一来,行止的心思是半分也藏不住了,或者他压根就没想藏过。

一瞬间,谢淮序的气息凝到了冰点,这满堂的婢女自然知晓侯爷和宝姑娘已然好了,此时不由在心中笑话大公子的不自量力。

谢淮序起身,颀长的身姿压过了行止,在他的气势下,行止倍感压力,却还是昂着头。

谢淮序的语声轻谩:“你与我,如何相比?”

“你!”行止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却又不敢真的顶撞回去。

朝露怕行止昏了头,赶紧上前屈膝道:“今日是我们来的莽撞,还请表兄勿怪,宝儿妹妹既无大碍,那我们这就回去不打扰她了。”

说着她又去拉行止的袖子,小心翼翼道:“夫君,我们走吧。”

谁知行止压根不承她的情:“何时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

行止虽没有谢淮序的天人之姿,位高权重,可在肃安府他是唯一的嫡孙,也是被千娇万宠地长大的,即便谢淮序到来占了太夫人的宠爱,可也没有撼动他在肃安府的地位,两兄弟虽不至于如何亲近,也从未给行止难堪过,今日第一次这般下行止的面子,还是为了宝儿,行止自然看出了谢淮序的心思,他握紧了拳狠狠盯着谢淮序,势要挣出个上下来。

可谢淮序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径直掠过他,离开了漪兰居。

行止自然不能拿他怎么样,况且以他的身手也没有把握能把他怎么样,只能瞪了他两眼,转身就要往内院而去,却被两个婢女拦住。

她们面无表情,语气生硬:“还请大公子回吧。”

行止大概没想到一个下人敢用那种态度语气跟他说话,怒然嚷道:“贱、婢,你们敢拦我!还不让开!”

婢女不卑不亢:“此处是侯府,还请大公子依着侯爷的规矩,奴婢们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大公子若是执意擅闯,侯爷怪罪下来,只怕太夫人那儿也说不过去。”

行止愣了愣,他敢跟谢淮序硬刚,不过也就是仗着太夫人对他这个唯一嫡孙的心疼和宠爱,可若是真闹起来,还是为了宝儿,太夫人也不会护着他,眨眼间,他立刻理清了厉害关系,厉声讽刺喝道:“好!不愧是表兄养的下人!”

他气急败坏地离开,完全忘了朝露,朝露呆呆站了一会,婢女们见她没有立刻离开,也不敢擅自请她入内,只能请她坐下饮一杯茶。

朝露自然婉拒,追了上去。

刚刚拦住行止的婢女红菱情不自禁感叹:“当年大公子誓死求娶少夫人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少夫人还未色衰,从前的恩爱情分竟是半点不剩了。”

另一婢女蓝琪道:“世间情爱本就是靠不住的,何况身份如此悬殊。”

蓝琪说着,先是自己吓得白了下脸色,连忙住了嘴,红菱自知她是想到了侯爷和宝姑娘,也默了默,两人退下不再谈论。

而行止怒气冲冲回去,并未往自己的院子去,而是转折去了甄氏的院子,甄氏的房门关的死死的,他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推门而入,屋里的甄氏和行曦像是在密谋什么,被他突然闯入顿时吓白了脸色心虚不已,见是他,才稍稍脸色缓和了些,甄氏不禁怒道:“如此无状你还有一点望族公子的样子吗!”

行止本就一肚子气,又被甄氏数落一通,心里更加不痛快:“阿娘也用不着朝我吼,如今我也知在阿娘心中,我没什么分量,比不得妹妹即将高嫁来的让阿娘有体面。”

甄氏虽气他当年以死相逼求娶朝露,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气也就过了,虽然想起来还是很膈应,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心里气她又如何不了解,忍不住软了下了语气,还是怪责道:“你如今阴阳怪气,当初也是你自己选的路,你别怪阿娘只顾着你妹妹,那是因为若是你妹妹高嫁一门有权有势的夫家,到时候谁都要高看你三分,什么样的名门淑女还会介意什么继室身份。”

见甄氏语气软和,行止闷闷地往那一坐,眼中也露出委屈来:“当年是我年少无知,如今什么苦头,我也受着就是了,什么名门淑女我也不想了,左右妹妹高嫁,我自然跟着抬高身份,也不在乎娶什么名门淑女了,只是我这心里一直不痛快,总得找个宣泄口才是。”

行曦见他话里有话,遂问道:“哥哥想要什么?”

行止看了她一眼,静了片刻,孤注一掷道:“我想纳妾。”

甄氏还以为他这副做派是要搞什么大动作,松了一口气道:“不过是纳妾罢了,你看中哪家姑娘了,我去送了银子给你抬进门就是了。”

她听是纳妾,想着的便是哪家破落户或者是小门小户的官家之女,那些人家还不是上赶着要进她家的门,所以她压根没当回事。

“我想娶宝儿。”

甄氏刚要坐下的动作顿时弹了起来,难以置信地厉声道:“你说什么!你要娶谁!”

行曦已然走过把门关上,转过身靠着门看着她那个从来任性的哥哥,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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