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衔山正是有些歉疚的时候,听霍翎问起,原本不该隐瞒,但那两名小内侍说的话,他又着实不想复述。
&esp;&esp;霍翎见他不太想说,也没有强求:“饿了吗,我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胭脂鹅脯。”
&esp;&esp;“还是母后这里的胭脂鹅脯最好吃。”季衔山露出笑容,“宋老师也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esp;&esp;……
&esp;&esp;“娘娘,查清楚了。”
&esp;&esp;内侍总管崔弘益裹挟着一身夜间寒气,走到霍翎身边,恭敬回禀。
&esp;&esp;“是两个在天章阁洒扫的小内侍在乱嚼舌根。”
&esp;&esp;“只是两个内侍吗?”
&esp;&esp;“娘娘的意思是……”
&esp;&esp;“继续查。我要知道他们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挑拨天家母子的关系。”
&esp;&esp;崔弘益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esp;&esp;无墨挽着外衣走到霍翎身边,轻轻为霍翎披上:“娘娘,夜深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esp;&esp;霍翎扶着无墨的胳膊,向寝宫走去。
&esp;&esp;无墨温声宽慰:“陛下一向懂事孝顺,娘娘不必忧心。”
&esp;&esp;身侧的娘娘好似叹息了一声:“他还没过十二岁生辰,有些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esp;&esp;第140章 陛下与霍家,确实走得有……
&esp;&esp;太后的权力来自于皇权的延伸。
&esp;&esp;摄政太后的存在,是在皇帝年幼,无法治理朝政时,代为行驶皇权。
&esp;&esp;在季衔山还少不知事的时候,文盛安、陈浩言这些朝廷重臣就从未放下过对霍翎的猜疑与忌惮。
&esp;&esp;如今季衔山渐渐长大,他还坐得住,围绕在他身边的野心家却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esp;&esp;对方敢指使内侍离间天家母子,自然会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
&esp;&esp;崔弘益的调查暂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不过霍翎也趁着这个机会,命无墨重新梳理了一遍皇宫的人事,揪出不少作奸犯科的宫人。
&esp;&esp;季衔山身边伺候的人,更是被仔仔细细彻查了一番。
&esp;&esp;无墨闹出的动静很小,又有小福子帮忙遮掩,季衔山压根没察觉出什么异样。顶多就是在某天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些熟面孔,多了一些生面孔。
&esp;&esp;季衔山问起时,小福子只说一个是生了急病,一个是家里老娘去世,娘娘开恩允许她出宫嫁人,还有一个是……
&esp;&esp;反正每个人的离开都是有原因的。
&esp;&esp;季衔山不过随口一问,听到小福子的答案,也并未深究。
&esp;&esp;季衔山的上课时长被压缩了一半,课程自然也要有所调整。
&esp;&esp;那些用于打基础的课,全部都要在这个月上完,从下个月起,就会陆续从课表上删掉。
&esp;&esp;宋叙问过季衔山的意见后,就充当起了与各门课程的老师沟通的角色。
&esp;&esp;一众老师得知前因后果,也都表现得极好说话。
&esp;&esp;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都乐得看到陛下早早开始接触朝政、接见朝臣,自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给陛下添乱。
&esp;&esp;宋叙看着他们那副高兴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老师文盛安离京前与他说过的那番话。
&esp;&esp;——娘娘是君父,陛下却非太子。
&esp;&esp;——国朝可以有二十年不掌权的太子,焉有二十年不亲政的天子?
&esp;&esp;他想,老师终究是看轻了娘娘,娘娘行得端、坐得正,并不介意陛下接触朝政、接见朝臣。
&esp;&esp;……
&esp;&esp;霍世鸣的课是今年才安排上的,没什么意外地被保留了下来,只是上课时间需要重新做一番调整。
&esp;&esp;霍世鸣过来天章阁上课时,笑着向季衔山打听:“怎么突然开始调整课程了?”
&esp;&esp;季衔山含糊道:“母后说我的基础打得很牢固,可以跟在她身边学习处理政务了。”
&esp;&esp;霍世鸣脸上满是感慨:“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陛下都这么大了。”
&esp;&esp;说着,他又惆怅地叹了口气:“娘娘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她素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有什么苦都是自己往心里咽,从来不会与人说。”
&esp;&esp;季衔山想到这些年的种种,用力点头:“外祖父放心,我今后会好好为母后分忧的。”
&esp;&esp;霍世鸣露出慈爱之色,开始给季衔山上课。
&esp;&esp;这几个月里,他派去大穆的亲信终于有了音讯。消息源源不断传回京师,传到他的手里。
&esp;&esp;霍世鸣在给季衔山讲课时,也会有意无意提起大穆的乱局,并介绍两国的军事情况。
&esp;&esp;长达一个时辰的课程结束了,霍世鸣开口邀请季衔山:“兵部武库司近日研制出了一款新式连弩,一次能连发十箭,这是兵部准备进献给陛下的寿礼,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去兵部看看?”
&esp;&esp;“为我准备的寿礼?”
&esp;&esp;季衔山一听就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