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盯着夜色沉默。
沉默片刻,忍不住出口唤了一声“越姜。”
同?时眼神瞥向她?,盯着她?的反应。
今夜点了不少烛火,她?的神情他能看得清清楚楚。
和白天并没什么差别,裴镇失望。
他有种?预感?,或者就?算天亮了,她?也依然会是?昨天的模样。
她?到底怎么了……裴镇心里又烦又乱。
比起如今这样毫无动静的模样,他倒宁可她?是?病了,好歹,那样尹碣能对症下药,能大概说出她?什么时候能好。
现今这般,只能干等着束手?无策。尹碣下午翻了不少书,也没找到如她?这般的症状。
裴镇有些出神,若是?她?就?这么死了……
眉头?狠狠一拧,手?掌掐紧她?的手?,面目难看。
不准!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不过就?是?磕了下脑袋!
裴镇心潮翻涌,这之后是?再怎么也睡不着,硬是?睁眼到天明。
天刚放晓,他便腾地一下起来,又喊她?。
连唤好几声,一切好像都在朝他昨晚胡思乱想?的那些念头?去,她?确实不醒。
短短一夜,昨天傍晚那神神叨叨的一出,并不能让她?醒。
裴镇绷着难看的脸色下榻,再次宣马岩庆去喊尹碣。
匆匆不过盏茶时间,尹碣快跑过来。
昨夜天子压根就?没让他走,他被安置在侧殿中歇息。
“再看看!”
“是?。”但尹碣诊过后,仍然是?束手?无策。
裴镇勉强压着火气,“可在书中翻到什么其他法子?”
尹碣还是?摇头?,昨夜他几乎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其余时候全在翻书,但没找见如越姜如此情形的。
裴镇火气压不住了,“那就?任由越姜睡下去?!”
尹碣不大敢答这句话。
因为他是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他也深知,若是真就?让越姜这么?一日日睡下去,直至最后躯体撑不住死?了……天子的怒气只怕挡也挡不住, 还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呢。
可没办法他也是真没办法啊……唉, 尹碣头发都快愁掉了。
裴镇脸色已经黑极,可发火没用,发火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正在这时, 马岩庆来禀,医官们都到了。
一早他就?去太医署叫人, 这会儿正好赶到。
“带进来!”
一班人等进来,他们脸上疲色一致, 眼中都有几道红血丝。除了尹碣昨日未归家,他们左右人等其实都没归家, 不止如此, 他们也都在彻夜翻书,企图找些?法子。
可古往今来, 这位娘娘的情形还真是头一例,他们完全?无处下手?啊!
裴镇目光扫过他们,心再次往下沉。
闭一闭眼,还是问?一句, “何人寻到法子。”
医官们默默摇头。
裴镇心中火气翻滚,觑着他们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
医官们暗暗吞咽一口唾沫,极其紧张。
其中尤以昨日提出?稚儿喊夜的医官尤甚,他的法子没奏效, 而陛下此时的脸比昨日的还要黑……别是等会儿扬声一喊, 便要把怒气全?撒在他头上。
极力缩着肩膀,降低存在感?。
但他不知, 他这样作态,反是更加让裴镇一眼看见他。
目光一利,指向他,“你,说!”
确实,他心中有火,而这个人正撞他火头上了。
昨夜他说得荒唐法子,他使了,可越姜呢?没醒!
裴镇神情难看。
医官扑通跪下,嗓音直发颤:“臣,臣臣……”
“说!”声音劈头盖脸,几乎震得人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