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巴尔墩看了几眼站出来的?这几个人,他们是从前那两个勇将手下的?,打马场时?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激烈厮杀,一?向以性子刚烈著称。后来那两位勇将相继死了,此时?才到他手下来。
巴尔墩心知他们看不起他这个做风,可他们也不想想,凭他们小猫三两只,还打什么打?反正他不敢打。
一?槌定音,命人出去,“速速去表明意思,我等降了。”
那几人脸色难看,瞪他一?眼,憋着劲要下去,不想听他的?命。巴尔墩不能让他们走,命人把他们绑了。
不绑了,到时?他这边降了,这些?人却趁机起事,那些?中原将领不得以为他是在骗人?回头他的?命还是保不住。
几人见他如此,心头恼火,干脆拔刀相向拼杀起来,等公仪武等人轻而易举破了在降与不降之?间犹豫不决的?守卫杀来时?,王帐里已经躺下三四俱尸体?,而巴尔墩,正奄奄一?息,胸口一?个大口子。
公仪武瞄一?眼王帐里的?情形,心知他们是内乱了。
也得亏他们内乱,他才能这么轻易的?打进来,不然还得耗一?些?时?辰。
公仪武提笔写信,悬于黑鹰脚上,命回忽冶马场报信。
六月二?十五,裴镇在忽冶马场看到黑鹰,收到来信。
从上回张切瑾带兵深入草原去与公仪武会和后,他就亲自来忽冶马场坐镇,安定人心。
此番在忽冶马场已经待了十多日了。
拆开信件,看到最后一?行字时?,裴镇敲击了下手指。
倒没想到最后巴尔墩有了降心,直接引起内乱。他还以为此番还要再打一?两日呢。
前些?日子他收到公仪武来信,说他们在灭了那古多后,碰到了那古多征讨马场回返的?军队,从他们口中,得知如今马场内兵力虚空,所以在俘了那古多残兵后,裴镇干脆命他们再次进军,击溃北夷最后一?股势力。
而如今,北夷最后一?股还算成?气候的?势力,也彻底瓦解。
北夷再成?不了威胁,边防中的?一?大祸患,被剜除。
裴镇心头大喜,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弯。
执笔一?挥而就,他写下一?封亲笔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洛都,告与先生这个喜讯!
写完,心情难抑,嘴角的?笑意久久消不下去,他放下狼毫,大步就想出屋往西?去,去见见越姜。
不过?,才出了大门?,又忽然停住,笑意遗憾的?收起。
越姜在虎踞关,并没有跟着他来忽冶马场。
要见她,还得去虎踞关。
但?现在不行,他得在这迎接凯旋而归的?张切瑾和公仪武等人,为他们接风庆功!
按下躁动的?心情,他抬步又回了屋里。
六月底,傍晚,公仪武张切瑾领五千兵马轻骑归来,其?余人等,则由钟阈领着镇守马场。
裴镇领亲兵,迎风站在高处,为公仪武及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这晚,马场中灯火彻夜不熄,群情鼎沸。与此同时?,一?批赏赐也正送到沃铎马场中,封赏三军。
裴镇自那回答应越姜以来,头一?回又喝了许多的?酒。酒酣之?时?,打马与公仪武、张切瑾在马场中疾奔。
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三人越跑越快,耳边风声几乎刺耳,十几圈下来,喉头大幅耸动,裴镇畅笑出声,他勒马侧头看向身后的?公仪武和张切瑾,朗言:“此番全赖公仪与切瑾,朕深谢之?!”
公仪武与张切瑾忍不住高兴的?笑,心情也涌动异常。二?人多年来跟着天子,从当初的?蓟城,到一?步步平定天下,如今连北夷也对中原再成?不了威胁!心情如何不涌动。
此后便是真的?海晏河清,四海皆属王土了。
嘴巴控制不住的?咧了咧,拱手道一?切还是仰赖陛下。
裴镇笑笑,摆手,示意继续骑马。
在这样一?望无际的?地方奔马,那才叫畅快。
又骑了大几圈,消耗了绝大部分精力,裴镇下马,继续与士卒们饮酒庆贺。
一?直欢庆到夜深了,马场里的?热闹才慢慢歇住。
裴镇酒浓,回到屋里后直接躺下。
但?躺着躺着辗转反侧,便还是起来,到屋外去看夜色,顺道巡视马场防卫。
一?圈走下来,花了大部分的?时?间,觉得累了回屋时?,正与起夜的?公仪武撞上。
公仪武搓了把脸,拱手作过?礼后目光看来,“陛下彻夜未睡?”
裴镇颔首,“嗯。”
“夜里无眠,便出去巡视了一?遭。”
公仪武失笑,酒后正是好?睡之?时?,怎的?天子还说无眠了?
还是心里有事罢?
但?北夷如今已经安定,还有什么事是能让天子惦记着睡不着的?呢?公仪武想了想,觉得或许不是政事,不是政事,那就是私事了。
他了然一?笑,嘴角弯大许多。
“您是念起皇后了,所以无眠?”这话有些?侃笑之?意,但?公仪武此时?说完也不觉忐忑,他知天子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裴镇的?确不在意,两人是自小长大的?故交,他何故会在意这点笑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