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平:“……”
&esp;&esp;“睁眼。”
&esp;&esp;耳畔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esp;&esp;方平:“……”睁不开,似乎被胶水黏住。
&esp;&esp;方平欲哭无泪,他怕一睁眼看到两个血肉模糊干尸,就像他不久前在那魔窟一样的地方看到的那样。
&esp;&esp;但他知道和他说话的是谁,不敢忤逆男人,只能颤抖着哀怨地缓缓睁开眼。
&esp;&esp;发觉并无恐怖之物后,依旧不敢松懈。
&esp;&esp;“伤到了么。”
&esp;&esp;方平抿唇,摇了摇头,将手不着痕迹的背到身后,却被男人敏锐发觉。
&esp;&esp;白抚尘脸色不好,捉住了方平的手,强行展开,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esp;&esp;但没说什么,只轻轻取了药帮方平涂。
&esp;&esp;方平不知怎地,突然抽开手,虽然失败了,但他依旧不配合涂药。
&esp;&esp;方平眼泪止不住。
&esp;&esp;明明给他下了药封住了他的修为,锁住了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唯一能够自保的东西,现在却伪善地对他好,为什么?
&esp;&esp;他不觉得白抚尘为了他杀死那两个太监,也许太监得知了白抚尘的秘密,故被灭了口。
&esp;&esp;这次轻而易举地逃脱了,白抚尘居然没有束缚他,方平抿唇,莫名尴尬。
&esp;&esp;过了半晌,男人再次捉住他的手,轻轻涂药。
&esp;&esp;这一次,方平没有挣扎,只谨慎地盯着对方,小心望着他淡漠深邃的眼眸。
&esp;&esp;感觉皇叔与他小时候的模样也没什么区别,可却莫名觉得哪里隐约变了。
&esp;&esp;上药之后,伤口渐渐愈合。
&esp;&esp;方平抿唇,修士的修复能力确实强,有点明白为何师尊非常想把他拉扯成修士的原因,甚至牺牲了他自己的身体。
&esp;&esp;不过,方平心情微妙,师尊和他做的时候也挺开心的,也谈不上牺牲。
&esp;&esp;无意中与白抚尘对上视线,男人神情依旧淡漠。方平眼帘低垂,有些心虚。
&esp;&esp;这个人是他暗恋的心上人,可他却三心二意,不仅时不时挂念一下师尊,还舍不得那条小白蛇。
&esp;&esp;方平不着痕迹地背过身,一声不吭。
&esp;&esp;霎那间,卧房寂静得渗人。唯有外头窸窸窣窣的春雨落在枝叶上头的声音,仿佛也打在他的心上,让他鼻子一酸。
&esp;&esp;“为何不来寻我。”
&esp;&esp;白抚尘声音极低,还有一些哑。直接用了“我”。
&esp;&esp;方平咬唇,没有吭声。
&esp;&esp;这个问题太突兀,他无法回答。仔细想想,似乎很多人都可以这么对他说,譬如裴清风,譬如小白蛇,譬如师尊。
&esp;&esp;明明已经来到凡间,他却没有去看看裴奴。在发觉小白蛇不见之时,也并未及时去寻。
&esp;&esp;临行前应当最后见一次师尊,但他没有去。
&esp;&esp;白抚尘……也可以问。
&esp;&esp;在父王假死之际,他理应立刻去寻皇叔,做些善后事宜。然而现在他父王的“棺椁”都没入土,他这个不孝子不仅没好好经营王府,还跑去修真了。
&esp;&esp;方平心情郁闷。
&esp;&esp;答案太明显了。
&esp;&esp;因为他问心有愧。
&esp;&esp;对皇叔动心太大逆不道,甚至会牵连到他的家人与整座王府的安危,连带着方府可能都要被连累,以及他母后的国。
&esp;&esp;白抚尘没有再说什么,轻轻起身。
&esp;&esp;方平的卧床太窄,两人一起睡不舒适,他知道方平这段时间太辛苦,不想因为私心让方平难受。
&esp;&esp;静静看了方平半晌,白抚尘抿唇,缓缓推门离开,轻轻将门掩上。
&esp;&esp;面朝墙壁躺着听着身后的动静,方平心如死灰。
&esp;&esp;变了。
&esp;&esp;方平忽然有些迷茫。
&esp;&esp;自己只不过是长大了,为什么白抚尘对他态度骤变。
&esp;&esp;如若是以前,哪怕他不开心,哪怕两人有些不愉快,白抚尘都会静静地守着他,或者在他恼火的目光中强行和他挤上一张床。
&esp;&esp;为什么……
&esp;&esp;[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太简单了]
&esp;&esp;[以前是熊孩子,现在是老婆了(狗头)]
&esp;&esp;方平:“……”
&esp;&esp;网友们一天天总口嗨,就不能说点切实的话。
&esp;&esp;他真的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这咋勾引,他本来已经打算忍住羞耻说点情话,或者假装睡觉不安分对皇叔动手动脚,结果人家直接跑路。
&esp;&esp;【……守在外面。】
&esp;&esp;方平心情复杂,守在外面有什么用,得进来。
&esp;&esp;【……】
&esp;&esp;[我秒懂(狗头)]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新人,你还是条宝宝蛇,别问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