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色渐晚,在福东市的最后一夜,躺在床上的两人各怀心事,全都默契的失眠了。
&esp;&esp;靳佑满脑子都是宋齐晏发来的那句话,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像是怕她跑了。
&esp;&esp;“阿佑,”程徽口气严肃,莫名的让人不安,“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esp;&esp;难道是知道纪修分手了,所以她也要提分手?靳佑心中腹诽,但面上却装的波澜不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先睡吧。”
&esp;&esp;“不行,明天说就晚了。”说完程徽却又沉默了几秒,倒像是那件事不好开口。
&esp;&esp;可她越是吞吞吐吐,靳佑就越觉得她是想提分手。
&esp;&esp;纪修刚分手,她就要分手,就这么着急吗?!
&esp;&esp;靳佑气笑了,“你要是敢提分手这两个字……”
&esp;&esp;没等靳佑说完程徽就不可置信的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提分手了?”她一脑袋的问号,仰起头看他,“我根本就没想过提分手,我是想……想让你送我去一趟墓地。”
&esp;&esp;靳佑:“?”
&esp;&esp;大晚上的已经过十二点了,要去墓地?!
&esp;&esp;“你要现在去?”
&esp;&esp;“嗯。上次我跟她在墓地里面吵了几句,也没能好好给外公外婆扫墓,明天就要回岳海了,所以我就想去外公外婆墓前一趟。”
&esp;&esp;程徽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抬起手从他睡衣下摆里面伸进去,掌心贴着他的腹肌,又亲了亲他的下巴,说:“你开车把我送过去,你不用进去,好不好?”
&esp;&esp;理由充分,还知道对他动手动脚来讨好他。
&esp;&esp;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提分手。
&esp;&esp;不就是去墓地吗?只要不提分手,去哪都行!
&esp;&esp;靳佑答应的爽快:“起床,穿衣服,现在去。”
&esp;&esp;两人说去就去,急匆匆的起来穿衣服,一路开着车往墓地去。路上还特意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些酒,又往热闹的市区开去,跑了几条街,才买到水果和花束一并带去。
&esp;&esp;等两人赶到墓地园时,园门紧闭,好在这里常年有人守着,靳佑大喊几声,才引的看守人员的注意,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esp;&esp;见是两个年轻人,看守人员不耐烦道:“大半夜的,来这干啥?”
&esp;&esp;“扫墓。”程徽一脸认真。
&esp;&esp;看守人员脚下一顿,看傻子似的盯着那两人,嘴里嘀咕着:“活这么多年了,头一回见有人大半夜的来扫墓。”
&esp;&esp;他朝着那两人走去,又强调一遍:“你们看时间了吗?现在已经是晚上过十二点了,你俩来扫墓,不是开玩笑吧?”
&esp;&esp;“不是。”程徽更认真了。
&esp;&esp;看守人员回头看看上百座墓碑,又看看面前这二人,嘟囔着:“这、这大晚上的扫墓……”
&esp;&esp;“是不允许吗?”靳佑问。
&esp;&esp;重点是允不允许的事吗?!
&esp;&esp;就算没有这条规定,也不可能有人会在大晚上的来扫墓!
&esp;&esp;但见两人都一脸坚定,看守人员索性直接把大门打开,“行行行,去吧去吧。”
&esp;&esp;眼见两人进了园子,他又说:“别待太久,最多十分钟啊,我还要睡觉呢!”
&esp;&esp;说着就又打了个哈欠,抬脚往自己屋子走去。
&esp;&esp;两人走过通往墓碑园区的青石砖路,园林中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前面上百座墓地。程徽突然停下脚步,将靳佑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我想一个人去,你在这等着吧,或者出去等着。”
&esp;&esp;她想一个人去,靳佑就只好将东西交给她,又叮嘱:“我在这等你,有事就喊我。”
&esp;&esp;程徽嗯了声,拎着东西往里面走。
&esp;&esp;夜风吹来,吹去潮湿热气,福东市迎来了难得的凉爽,靳佑望着她的背影往墓碑深处走,直到她转身往其中一排墓碑走去,他才慢慢收回目光,仰着头看天。
&esp;&esp;墓地园的星空,尤为的亮。
&esp;&esp;似乎是满园的魂魄都化为天上的星星,只在这一方小园林的上方闪烁着。
&esp;&esp;“小伙子。”看守人员从屋子里出来,略有些上年纪了,背着手走来,“你们这么晚来,是要给谁扫墓?是不是一对夫妻啊,男的姓杭,女的姓褚。”
&esp;&esp;靳佑倒是不清楚程徽的外婆姓什么,但他知道程母的姓氏,“男方确实是姓杭,是一对夫妻。”
&esp;&esp;看守人员轻轻抬眉,瘪着嘴,点点头,“我就说嘛,刚刚那小姑娘看着有点面熟,她跟她妈妈长得有点像。”
&esp;&esp;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她妈妈这几天每天都来,我见的次数多了,就有点印象了。”
&esp;&esp;“每天都来?”靳佑惊讶。
&esp;&esp;可是程徽分明说了,程母这几天是去见什么亲戚了,难道没去见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