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拿起桌上的书才看了两行时,外间又来了声音。
她听出这是凝香,以为秦惜珩也来了,赶紧放下书去开门。
“请侯爷安。”
秦惜珩并不在,而是凝香领了好几人站在外面,道:“他们是宫里司衣局的人,公主特地叫来给侯爷量身裁衣的。”
赵瑾莫名其妙,“可我不缺衣裳啊。”
凝香道:“公主说,侯爷有几件外袍都洗得褪色了,该添些新衣了。”
赵瑾一瞬间便想起秦惜珩那日盯着氅衣的模样。
“侯爷,”一位宫人叫她,手中拿着软尺,“婢子给您量量尺寸。”
赵瑾约莫记得过几日又是哪位王爷的寿辰,她猜着,秦惜珩估计是嫌她的服饰太旧,配不上驸马的身份。
樊芜早就给她置办了几身衣裳,可赵瑾觉得还是旧衣穿着舒服,弄脏了也不心疼,所以一直没换过。
“不必了。”她转身回到书案前,重新坐下拿起书册,头也不抬地对凝香道:“你回头告诉公主,这些小事,不劳她费心。”
有个宫人心直口快,“宫中的料子与花样,都是时下最新的,婢子看侯爷身上的这件,都是四五年前的样式了,该做几件新的了。”
赵瑾今天遭了户部和度支司的白眼,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口气没处撒,这宫人的话一出,于她而言更是莫大的羞辱。她将书重重地摔到桌上,尽力压住心头无名的怒火看向那边,冷冷道:“我一个只会打仗的粗人,穿不来贵人们才配得上的金衣,几位请回吧。”
凝香聪慧,当即便明白了她怒从何来,忙道:“侯爷多虑了,这几日来了倒春寒,公主看到您的衣裳有些单薄,担心侯爷冻着,所以想给侯爷做几件御寒的衣物,没有其他意思。”
赵瑾不再看她,烦闷地闭上眼,“姑娘请回去吧,我不想再说一遍。公主那边,就说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其他的,随你怎么说。”
凝香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脾气,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出,忙不迭带着人走了。那名说话的宫人也自知失言,走了好远后才喘着气哆嗦问道:“凝女官,梁渊侯不会要杀了我吧?”
“你浑说些什么!”凝香斥她一声。
“侯爷不愿意做衣裳,那仪安公主那边,咱们要怎么说?”又一名宫人问。
“算了,”凝香伤神道,“公主今夜要回府,此刻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回宫吧,此事我去对公主说。”
错识
东雁大街,一辆马车缓缓往集市中央驶来。
秦惜珩将车帘撩开一条缝,问着外面赶车的双临:“阿璧的伤还没好全,怎么会来长春楼吃酒?你们真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