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摆摆手,示意不必了,说道:“今日一早,我听说敦庭的大雨还没停,就怕剑河的水位猛涨威胁到两岸的百姓,直接带着人来了。鲤鱼村的这一片应该都已经转移完了,我现在最后排查一遍。”
章之道简直不知该如何谢她,只能揖礼,“臣替这些百姓谢过侯爷。”
舒庆来赶紧也跟着谢了一声,赵瑾道:“两位见外了,军为民生,应该的。只是这雨还不见停,这才是最头疼的问题。”
章之道叹气,“往年即便是下雨,也不曾发生这种事情。如今鲤鱼口决堤,若是雨势还无变化,只怕要殃及整个敦庭了。”
赵瑾道:“我已经让守备军搭了个临时的落脚点,可那地方到底还是太小了,人挤人地挨在一起可不行。敦庭这边,有些事情我多有不便,所以还得靠两位来安置。”
章之道忙说:“这是自然。”
赵瑾道:“水势还在扩散,鲤鱼村往西还有好几个村子,约莫有近千人,刺史想过把他们转到何处吗?”
章之道略略点头,“方才在来的路上,臣就问过了舒知县,修渡寺应该勉强能够一用。”
赵瑾道:“刺史拿主意就好,这事还得早些上报朝廷。”
半日过去,大雨依然没有半分要停的迹象,鲤鱼村向外每隔一段距离便用沙袋垒起半人来高的沙墙,可大水依然外延着。
“刺史,知县,大水临近老街口了,现在老街口已经用沙墙阻隔住了,水势应当暂时扩散不过去。其他地方呢?要继续用沙袋阻隔吗?”有名衙卫匆匆来问。
舒庆来下意识地看了章之道一眼,问他:“刺史,还要吗?”
章之道毫不犹豫说着:“自然是要。”
衙卫便急赶着去传达指令,章之道看着这不变的倾盆大雨,失神片刻后见赵瑾出现在了雨幕中。
“侯爷歇会儿吧。”章之道看她一身泥污,关心道:“要不先换身干衣裳?若是着凉可就糟了。”
“不碍事的。”赵瑾虽觉得有些发冷,但还是一口回绝,对他道:“我才从老街口过来,那边暂且无事。”
舒庆来一脸愁苦相,“这雨若是不停,只怕老街口也要被波及。侯爷,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赵瑾想了想,说道:“老街口往南好像有一片田,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带着人去田里挖沟渠,这样即便是大水漫过,沟渠也能缓解一二。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也好过坐在这里干等。”
章之道正欲开口,赵瑾就已经再次衝进了雨中。
舒庆来问:“刺史,咱们还要做什么吗?”
章之道看着他这副没主见的样子就头疼,但还是耐心道:“你留在这里看守难民,我先回去写一封折子。”
赵瑾带着人便来了老街口的田埂边,横摆在此的沙墙成了一道分水岭,将那侧脚踝深的水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