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娘道:“在羌和,塔桑里多为提亲时所用,意在表现一方对另一方的重视。这风俗后来逐渐传到了梁州,所以在梁州,塔桑里的寓意与羌和无异。阿瑾送了这个,可不就是对公主看重得很吗?”
她稍稍挽起袖口,露出戴在腕上的竹符,又道:“这个只能送一次,而且收到塔桑里的人不能回送,因为在羌和的寓意里,疾病与灾痛已经固定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秦惜珩渐渐地回神,她看着挂在胸口的这枚竹符,脑中想到的全是赵瑾那晚的漫不经心。
这哪里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这分明就是这世上最无价的东西。
秦惜珩霍然想到自己之前打过的两个喷嚏,这一刻迅速地明白了什么。
“荷婶,”她控制着声音不打颤,尽量平稳道,“我想事,要出一趟门。”
“公主要去找阿瑾吗?”荷娘一眼看穿。
秦惜珩点点头,有些不可控制地溢出了哭音,“我怕他有什么事。”
荷娘道:“可敦庭现在情况不知,公主你贸然前去,若是……”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秦惜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要去的。”她对荷娘盈盈一拜,“多谢荷婶告知我这些。”
病榻
赵瑾躺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屋棚里,直到亲眼见着了徐蕙蓉,心中才松懈下一口气,放空了身体沉沉地入睡。
韩遥和靳如跟一对门神似的站在外面守了半天,前者等得心焦难耐,好几次想衝进屋内去问,但都被靳如拉住了。
“别急,”靳如道,“耐心等等,有徐姑娘在,会没事的。”
徐蕙蓉抓紧给赵瑾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然后才开始看脉,她瞥了一眼紧闭的门,对外面道:“可以进来了。”
靳如进门便问:“徐姑娘,侯爷怎么样了?”
徐蕙蓉道:“受了风寒,又过度劳累,起了高热。不是什么疑难大症,喝几天药就行了。”她说完后想了想,又对两人道:“让她好好养几天吧,自打千里奔袭回来,我看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又是打仗又是截粮,现在还在水中救人在田里挖渠,她不把她这条命当回事,我可得为我的患者负责。”
靳如看了一眼赵瑾苍白的脸,叹气道:“这话,我们不知对侯爷说过多少次了,可他硬是不听。”
韩遥跟着道:“就是。”
徐蕙蓉道:“索性借这个机会,让她好好休整一番。我看章刺史也是在的,外面的那些事,你们就不要拿来烦她了。”
靳如点头,抱拳对她一礼,转身便出门。
徐蕙蓉送走了他,赶紧写了一张方子,临走前叮嘱还守在床边的韩遥:“我先去抓药,你在这里看着,有任何事情记得先来找我,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韩遥一听她要去抓药,连连点头,“好好好,徐姑娘你赶紧去吧。”
秦惜珩抵达敦庭时,已经到了后半夜。范芮和双临在外驾车,后者将车帘稍稍撩起一点缝隙,对里面道:“公主,咱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