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十九正要说话,谢昕却懒得再与他周旋,对着他的后颈便劈了一记手刀,将他敲晕了。
一应的令牌就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谢昕全部收入怀中,顺手拿了一件内官的外袍套上,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屈十九。
这人算是走运,现在这个关头,还得留着他不能杀。
门轻轻地从外面关好,一切又恢復了原状,谢昕来去如风,宫苑里阒静如常,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无人知晓宫城里这一场掩人耳目的逼迫,夜鸽的密函沉压于暗日之下,不日就将这不可外传的逼宫告知了梁州。
秦惜珩初时不信,她将字条上的内容颠来倒去看了数遍,依然想象不出平日里温柔娴雅的秦照瑜竟然藏了这么大的反心。
赵瑾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阿珩,我们回去吧。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秦惜珩道:“既然是夜先生给你的,那自然不可能有假,现在处境最难的当属四哥。”
赵瑾设身处地地想了想,道:“倘若圣上将皇位让出……”
“不。”秦惜珩一语打断,“四哥不会这么做。”
赵瑾问:“你这么肯定?”
秦惜珩道:“他一直都像个置身事外的人,比谁都清楚现况。最早的时候,他提醒过我,让我好生待你。从前二哥在时,他顾着兄弟情分,许多事情不便直说,也不便插手,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如今是天子皇帝,许多事情都是他一句话说了能算,他该清楚让幼主登基会面临怎样的局面,所以必不可能妥协。四哥虽一贯自诩闲云野鹤不问杂事,但我知道,他骨子里的韧劲比谁都大。”
赵瑾道:“我现在只是担心,允嘉公主会对他出手。”
秦惜珩皱着眉道:“这也是我从刚刚起就在担心的。阿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确实是从未想过,就怕她偏执过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赵瑾道:“现在不是已经无可挽回了吗?逼宫夺权一旦败下,那就再无任何生路可言了。”
秦惜珩慢慢地点了头,问道:“怀玉,你怕不怕?”
赵瑾问:“怕什么?”
秦惜珩道:“这一次回邑京,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世人对你本就误解颇多,如此一来,外面对你的争论就更多了。”
赵瑾笑道:“人在这世上,谁不会被说上两句?若我只是因为害怕这些流言蜚语就退缩不前,那又如何配站在你身侧?况且你之前也对我说了,只有今上在位,咱们才有与朝廷和睦下去的机会,一旦换了旁人掌权,那么朝廷与剑西便只剩你死我活。”
秦惜珩嗯声,“是,四哥仁善,不愿以战事平天下。既然宫城现在有难,那咱们出这个兵,倒是名正言顺。等拿下了宫城,我再与四哥来谈。”
赵瑾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好久之前的事情,不禁微微笑道:“好快啊,我的小老虎真的长成大老虎了。此去邑京,就全靠着你来庇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