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被这种美色直接地震撼到，这还是陛下有意识的第一次。
&esp;&esp;银鞅自己则没有打扮——他强烈拒绝了景颂的安排，而是选择了学生中时下最流行的猎鹿服外套和休闲半肩披风。他可以这么穿的机会太少了。
&esp;&esp;离俱乐部越近，空气越热，今天来的人太多，反倒是不再像一个棋类爱好者俱乐部了，而是一场盛大的晚宴。脱衣舞的场地甚至因此缩减了一些，还开放了平日只有盛大节日才会开放的二层看台。
&esp;&esp;“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进入世界上第一个世界棋俱乐部的开幕！这是史无前例的，日后也必将留在史册的一次活动……”
&esp;&esp;喧闹的人群中，人们在兴奋地社交，只有角落的广播里景颂低沉平静的语调循环播放着这句话，入场门口堆放着高高的空纪念箱册，上面写着“仅供纪念，赠完即止”糖果纸和香槟酒盘供不应求。很显然，最开始涌入的人们早已拿完了纪念礼。
&esp;&esp;而场地中热闹无比，三步就要撞到一个人，大家拿着香槟酒，相熟或者不熟悉的都在各自串场，对着场上随时有的空桌和棋盘进行研究和阔论，而更多的人，则关注在最中央的席位上。
&esp;&esp;那里本该是演讲台，但改成了棋桌，桌后高悬着电子屏幕，实时转播着棋子实况和解说分析；而坐在中央的人，正是万众瞩目的棋手，和纪录保持者的位置。
&esp;&esp;现在那把椅子是空着的，而桌子两侧坐着广为人知的两位棋手——埃罗托和季占。
&esp;&esp;仍然是熟悉的两位，熟悉的场景，只是这一次观众变得格外多，这场对弈也变得格外瞩目。
&esp;&esp;“这是第二局！冯·烈爵士和阿罗陀家族的两位棋手，他们是谁相比已经不用我们介绍了。他们也是刚刚接触世界棋。”
&esp;&esp;“现在还没开盘，因为纪录保持者还没有出现，现在是他们两位试试手。”
&esp;&esp;银鞅显然熟悉景颂的安排，他带着荆榕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二楼看台贵宾席来了很多达官贵人。他们一部分是冯·烈爵士请来的，另一部分作壁上观，他们或许也想了解这个棋子背后的门道，因为冯·烈和阿罗托家族的确因为这两个顾问而如鱼得水。他们希望自己也能挖到一个天才，让他们发更大的财。”
&esp;&esp;“季占上一轮俱乐部更替中没能赢过埃罗托，但他可是帮阿罗托家族赢得了去年百分之八的烟草市场。他的身价已经水涨船高了。那边的几位权贵都想挖角。”
&esp;&esp;荆榕侧身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这些都是本地的商业机密，并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esp;&esp;银鞅笑而不语，他随手从侍应生手中拿了一支香槟，带荆榕往二层走——中间，他们撞见了好几个玫瑰学院的学生，不过他们现在都无心找他们说话，而是着急投入这炙热得让人心慌意乱的名利场。
&esp;&esp;“我的天啊！阿罗托家族的代理人，真的是他！我只有小时候在大型舞会中见过他致辞。”
&esp;&esp;“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塔朗·丽丝小姐一心和她的叔叔谈话，把我们晾在这里很久了！我要去找一盘棋下一下。”
&esp;&esp;“嘘——别出声！看台上，第二局快要见胜负了！”
&esp;&esp;“埃罗托这一轮居然拿风信棋吗？太难铺开局面了！”
&esp;&esp;“看得出，他和季占都还在探索玩法，目前想不到埃罗托怎么赢。但是他总是会赢的，对吗？”
&esp;&esp;很快，人们都发现了这种棋类游戏令人血脉偾张之处——越长的棋局，越难以预测随后的走向，前期积累的棋势随时可能因为随机事件而动摇，弱国可以一路崛起，而大国也可以无回天之力。这还只是双人对弈，完全态的四人对弈，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esp;&esp;“季占！！他拿玫瑰棋，局面已经铺开！！”
&esp;&esp;……
&esp;&esp;如海一般的热潮中，银鞅带着荆榕走上楼，进入一个不起眼的包厢。
&esp;&esp;景颂一身贵族打扮，从单人座椅上站起身，走上前来跟荆榕握手：“您来了。”
&esp;&esp;荆榕与他握手颔首，随后感受到一阵智慧的凝视，他抬起头，望见天花板附近的凹槽中，薮猫翠绿的眼睛正凝视着他。
&esp;&esp;荆榕抬手要抱猫，但薮猫没有动，它继续智慧地凝视着他。
&esp;&esp;人类！
&esp;&esp;这不是撒娇要抱抱的场合！薮猫可是还要四处串场，窃听消息的！
&esp;&esp;荆榕问：“您不下去吗？”
&esp;&esp;景颂说：“今夜我是看客，和其他人一样，来观望人才的。”景颂的目光里也显出几分狡黠：“我是个急于立足的商人，既需要智慧的头脑，又需要权贵为我开路。人们不必知道主理人具体的姓名，人们只要认识一个人就好，那就是你。”
&esp;&esp;楼下，第二局双人棋局已经落定。为了尽早熟悉机制和获得经验，季占和埃罗托弃用了一半的随机牌，几乎用象棋的方式硬顶硬下完了一场，观众都看得出，他们在等时间。
&esp;&esp;“那个棋手来了吗？”
&esp;&esp;“赢得了这间俱乐部的人是谁？他今夜还会出现吗？”
&esp;&esp;“快来！我们要看真正的对弈！”
&esp;&esp;“谁上去？谁上去？”
&esp;&esp;埃罗托摘下降噪耳机——这是他下棋的习惯，而季占则完全不需要耳机。对耳机的选择，在人们的讨论里，也体现了两个人的商业策略——埃罗托容易受影响，而季占不会。前者不会错过人们的声音，而后者则不会动摇，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策略。
&esp;&esp;埃罗托和季占都同时放手，转向观众席，也在寻找他们等待的那个人——侍应生开始将棋盘归位，随后又来了一个侍应生，换上更大的桌子，增设了一个座位。
&esp;&esp;四人座位！
&esp;&esp;“来了来了！”
&esp;&esp;所有人都预感大事来临，墙上的时钟也指向整点，埃罗托和季占同时站了起来——他们都在人群中看见了荆榕，表情都瞬间一亮，随后微退身体，等荆榕落座。
&esp;&esp;人太多了，太多了——但当荆榕走上台，在最中央的位置上落座的时候，好像有无声的锤音敲响，落在了所有人心底。
&esp;&esp;对了。
&esp;&esp;对味了。
&esp;&esp;一个黑发、黑眸，不张扬，却也沉静如冰雪，他平时大多不出面，出面的时候也是穿着银白色的宽松风衣，是一个温和简练的人，可当他一身贵族衣装出现的时候，没人比他更像真正的贵族，而且是年轻的、卓越的，锐利的。
&esp;&esp;“是他！！！！！”
&esp;&esp;“太不可思议了！他从没有去过棋牌社！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esp;&esp;“怎么会想不到？他一年级修完了所有学分！”
&esp;&esp;或许是场中白炽灯过于亮了，这一刹那，观众眼里几乎只剩下最中央的那个位置，几乎如同宝石一样熠熠生辉。荆榕，这个名字之前或许有人知道，或许有人不知道，但今天夜晚，这是这个名字第一次公开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