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着,虽然与娘亲无关,但既然拿住他把柄,可不得利用一下?于是便以凶手是文家人诈他,奇怪的是他虽替文府辩白,却显出几分言不由衷的模样。话里话外似乎在暗示,文府确实与那桩案子有干系。
“我想也是,否则文府为何无缘无故请他一个瞎眼和尚日日到家中用斋饭?文相可并不崇佛,他家更是典型的儒门,与佛门两立,全不相容。
“这瞎眼和尚可真是太聪明了,他目睹了凶杀案,自知自己可能会惹上麻烦,于是狠心装瞎,又日复一日上桥头念佛,让许多人都能见到他。如此,他一旦消失,定会惹人注意。
“而文府请他日日去用斋,可能一是为了监视恫吓他,一是为了拉拢收买他,这已然是心照不宣之事了。如此,时间久了,除了知晓内情的当事人,再无人明白为何这瞎和尚会日复一日在桥上念经了。”
“于是我就提到了师兄,希望他能领师兄也入文府。他被拿住把柄,自然不能不答应我。”
“精彩,太精彩了!”翟青不由自主地惊叹道。
“好了,你们俩也听完故事了,赶紧出去干活去!我们不要开门做生意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浮云子开始挥袖子赶人。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2shuku
翟丹、翟青自去了前堂准备开业迎宾,韩嘉彦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了帐册、奴契和那幅字。
她将帐册递给浮云子,解释道:“这就是昨夜去探乳酪张家的收获,上面全是文思院府库作坊的贪墨记录,这事儿与一个叫做牛提辖的人有关系,他很可能是乳酪张与阚老四的上家,贩奴的事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方才翟丹翟青还在时,她就已经将昨夜的经历都叙述了一遍。眼下只是再做补充。
随即她趁着浮云子的注意力都在帐册之上,状似不经意地道了句:
“我有一幅字存在你这里,这字很宝贵的,你可别给我卖了,也别损坏了。”
“嗯……你放罢。”浮云子翻着帐簿,头也不抬地道。
“我放剑匣这个大屉里了。”韩嘉彦又强调了一句。
“嗯。”浮云子含混一应,随即忽而冷不丁道,“你昨夜又去了任宅?”
韩嘉彦浑身一僵,片刻后道:“师兄你都知道了啊……”
“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啪的一声阖上了帐册,抬眸严肃望向韩嘉彦,道,“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韩嘉彦默然垂手而立,面上不再嬉笑。她知道她就要挨训了,她师兄浮云子一旦严肃起来,可是非常可怕的。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浮云子并未训斥她。反倒是拿起了那张王奎的奴契,看了一眼,转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