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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双手揣在袖中,向他一揖,默然离去。

……

赵煦怒气衝衝地回到了福宁殿,顺手抄起暖阁桌案上的金虎镇纸,向一旁的一尊琉璃花瓶砸去。啪啦一声,花瓶应声破碎,一整个暖阁侍候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全部伏地叩首跪拜,生怕这怒气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素来顺从忍让的小皇帝,今日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让宫人们也认识到了他并非只是个泥塑皇帝。

“官家……您莫要这般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苻杨连忙道。

“这内侍省该好好整顿一下了!”赵煦怒道。

“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管教无方。”苻杨连忙跪地叩首道。

“你和黄敞,一个管着入内省,一个管着内侍省,你们俩商量出一个整顿方案来,三日后朕要看到方案。”赵煦指着他道。

“奴婢遵旨!”苻杨再次叩首。

“给朕下去!都给朕下去!朕不想看到你们!”他烦躁地赶人。

他气得在原地徘徊了好久,才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望着放在桌案上的那堆札子,他忽而发现那札子第一份里面露出了一个纸角,于是奇怪地走过去,展开札子,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

他展开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来人呐!来人!”他猛然高喊起来。

外间候着的苻杨跌跌撞撞地赶了进来,叉手拜道:“奴婢在。”

“传王奎来福宁殿见朕。不,到延福宫昆玉殿去见朕和长姊。立刻摆驾昆玉殿!”

“喏!”

约莫两刻钟之后,昆玉殿内。赵煦兴奋地在赵樱泓身前徘徊,道:

“大才子!不世出的大才子!朕真想知道他是谁,只可惜糊名要到明日一早放榜前才能除去。锦绣文章,更兼有一笔绝美的行草,真是太有才了!”

赵樱泓却只是怔忪地凝望着眼前这幅稿纸之上的行草,这篇文章她数日来日日精读,早已烂熟于心,只是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书写这篇文章的举子的亲笔书法,好文章配好书法,相得益彰,更是让这篇锦绣文章的文气纵横百倍,摄人心魄。

她不发一言,激赏与愤懑、开怀与抑郁交织在胸口,最终隻汇作一声叹息:

“唉……但他还是落入了第五甲。”

小皇帝立时捶胸顿足,道:“是朕无能,朕心中真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