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彦有些愕然,片刻后才道:“这是《荀子·修身》里的内容,原文是:容貌、态度、进退、趋行,由礼则雅,不由礼则夷固僻违、庸众而野。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滑竖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怎…怎么写?”高球双眼放光,连忙追问道。
韩嘉彦觉得此子这模样有些好笑,他倒并非作假,是真的求知。只是韩嘉彦观他心术并不正,恐求知也非用在正途之上。
只是既然他请教,韩嘉彦身为师者的脾性上来了,也要教他一教。于是干脆捡了一根道旁的树枝,在泥地之上将方才那句话写了下来。高球一直趴在旁边看,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诵记。
“小子,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因何来此?”韩嘉彦丢掉树枝,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继续追问。
高球揖手,恭敬答道:“小人是遵从了东家的安排,在此清点和看守货物。故而长期住在义庄之中。那义庄阴森,是停尸所在。小人……也实在是受够了……”他期期艾艾道,“小人孤身一人在此,就只有蹴球作伴,每每在那义庄里待不下去,便出来蹴球。”
“那你饭食、沐浴如何解决?”赵樱泓询问道。
“红云寺的斋堂向附近的乞丐、流民供饭,一天供两顿素饭,小人便在那里吃饭。沐浴……就在附近的溪水里随意洗洗。衣衫就两套,换着穿……”他解释道。
怪不得如此蓬头垢面,韩嘉彦心想。
“你在此多久了?”
“也有三个月了。”
“这么说,自五月起你才来这里?”
“是的。”
龚父被骗到这里的时间是二月末,那会子高球并不住在这里,看来他也并未目击当时的场景。
“你们东家运送的货物,可是酒?”赵樱泓切中要害。
高球面上一白,他心知眼前这两个漂亮人物或许本就是衝着东家白矾楼来的,在此之前早就得到某些情报了。他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于是立刻跪下,拜道:
“二位贵人!求二位贵人给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今日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在白矾楼已然无立足之地。养父已过世,小人无依无靠,还请二位贵人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