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姑娘,请进。”赵樱泓连忙将她让进门来,并掩上了门。
李师师在她府上这件事,她并不打算让外人知晓。按照她原来的打算,若尹香香被开封府带了过来,或她自己过来,她便留李师师私下里单独与她对峙,奈何尹香香未来,她留李师师在府上反倒有些多余了。
“长公主……关于韩都尉的身份问题,奴家思前想后,确实还欠您一个解释……”李师师有些赧然道,“奴家并非故意探知此事,也并非是要拿都尉的身份做甚么文章,请您切莫多想。”
原是为了此事而来,这说开了,赵樱泓心中这个结也就打开了。她道:
“师师姑娘有心了,但你也莫要担心,我并未多想。你帮我们这么多次,已然足够说明你的立场了。”
“奴家……往日里确实交游广泛,但您与韩都尉,是我眼下能够结交到的身份最为尊崇的贵人。奴家确实有些私心,希望将来若有个好歹,您二位可以稍稍施以援手,助奴家渡过难关。是奴家贪心不足,若是惹您不快,奴家自当就此远离,再不敢打搅。”李师师道。
“你这说得哪里话,我已视你为友,你可莫要将我推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忽而失笑。
李师师有些奇怪她为何发笑,赵樱泓解释道:
“我想起我到如今十八、九岁的年纪,都成婚出嫁了,师师姑娘你竟然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呢。”
赵樱泓当然与雁秋等人相熟,但因着是通过韩嘉彦相识,总觉得关系隔了一层,雁秋等人在她面前也总以下人自居,让她无可奈何。
相比之下,李师师面对她时却反倒更为平等,更有朋友之感。
李师师闻言顿时动容,眸中闪出泪光。
“奴家……何敢高攀……”她连忙垂首,惶恐道。
“莫谈身份,我出生至今被我的身份束缚,实在是不愿再因此受苦了。我希望能有个知心朋友,陪我说说话。”
“韩都尉不是知心人吗?”李师师笑着问。
“她……”赵樱泓顿了顿,眸光微颤,“她是爱人,与朋友还是不同的。”
“爱人不也很知心吗?”李师师偏头,感到不解。
“爱人有时知心,有时又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你很难猜到她想甚么。有时她会做出些不合你意的事来,让你心中发急发怒,但不论如何,就是离不开她,没了她就仿佛不完整了。这就是情丝迷眼,情种蛊人。”赵樱泓试图去解释个中差别,却觉得有些词穷,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