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砚就像没瞧见他一样，直接走了。二皇子立刻也跟在他身后，径自到了东宫外。
&esp;&esp;赵砚和白九交涉了几句，从小路子手里接过食盒就进去了。
&esp;&esp;二皇子
&esp;&esp;还想跟，就叫白九拦住。他拧眉，不悦道：“七皇子能进，缘何拦着本王？”
&esp;&esp;白九实话实说：“方才七皇子请了陛下口谕，可进去探望太子。二皇子若也想进去，去请陛下口谕吧。”
&esp;&esp;二皇子阴沉着脸瞧他，双方僵持了片刻。他冷笑一声后，掉头走了。
&esp;&esp;跟在他身边的侍从小声劝慰道：“殿下莫气，待您入主东宫，还不是想进就进！”
&esp;&esp;二皇子面色这才缓和了，只是没有亲眼瞧见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狼狈的一面，他甚是可惜。
&esp;&esp;然而，就算他进了东宫，也瞧不见太子狼狈的模样。
&esp;&esp;即便在最糟糕的境地里，太子依旧保持储君该有的仪态和风度。
&esp;&esp;他仪容整洁，端坐在书房内，瞧见赵砚过来，才显出几分急切来。
&esp;&esp;“小七，母后和姜家怎么样了？”东宫被围困，消息进不来出不去，他这一日如坐针毡，半点也不敢合眼。
&esp;&esp;赵砚把食盒放到案桌上，关切问：“莲笙说你从昨夜就没吃过东西？”
&esp;&esp;太子摁住他开食盒的手，着急问：“吃东西不急，孤不饿。你先说说，母后和姜家怎么样了？”
&esp;&esp;赵砚眼圈红红：“太子哥哥只关心别人，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
&esp;&esp;太子见他眼眶蓄泪，叹了口气，反而安慰他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孤当了十六年的太子，享了常人不敢想，已经够本，何须在意生死。你先说，母后和姜家如何了？”
&esp;&esp;赵砚：“皇后娘娘被父皇打入冷宫，自缢身亡，姜家被集体押入大牢等候发落……”方才他去冷宫瞧了，姜皇后留下两份书信，一份是给父皇的，信中言，她愿意一死，望父皇念在年少情分上免了姜家人和太子的死罪。
&esp;&esp;还有一封是留给阿瑶表姐的。
&esp;&esp;赵砚看着关切的太子，没敢说。
&esp;&esp;皇后娘娘至死念的都是自己亲生女儿。
&esp;&esp;太子心神震动，一下子跌坐在木椅上，呢喃道：“母后死了……”他楞了一会儿神，眼泪滚滚落下。
&esp;&esp;这还是赵砚第一次瞧见他哭，顿时也慌了神：“太子哥哥，你别难过。”说着到处找东西，想给他擦眼泪。奈何手上一条帕子也无，只能无措的站在边上干看着。
&esp;&esp;太子突然起身往外走，赵砚一把拉住他，急道：“太子哥哥，你要去做什么？”
&esp;&esp;太子哑着声道：“去求父皇饶外祖父和舅舅一命，他若觉得耻辱，尽管拿孤的命去！”
&esp;&esp;“太子哥哥！”赵砚砰咚把书房的门关上，整个人挡在门口。劝道：“你现在莫要往父皇面前凑，父皇若真心想杀姜相国，你去求了也没用，现在保住你的命更重要！你是姜家的嫡子，相信姜相国他们也想你好好的。”
&esp;&esp;太子伸手去扯他，喝道：“你让开！”
&esp;&esp;“不让！”赵砚继续劝：“皇后娘娘最后的心愿就是你能免于一死，她用自己的命求父皇，你莫要冲动！”
&esp;&esp;听到姜皇后，太子眼眶通红。
&esp;&esp;赵砚信口胡诌：“皇后娘娘自缢前留下一封信，求父皇饶你一命。太子哥哥，你万不能让皇后娘娘失望。”
&esp;&esp;太子渐渐冷静下来。
&esp;&esp;赵砚小心翼翼瞧了他两眼，然后又道：“我求了父皇好几次，他都未松口。你现在去求也于事无补，不如依旧按照我们的老计划行事。你死遁，你和皇后娘娘都没了，父皇或许会心软，放姜家人一条生路……”
&esp;&esp;父皇因为皇后娘娘的死，现在还没回神呢。太子哥哥必须赶紧死，死得越快越好。
&esp;&esp;太子抬头瞧他：“孤真的没了，父皇不是更容易心软？”万一被父皇发现自己死遁，那姜家几百口人必死无疑。
&esp;&esp;赵砚连忙道：“万一你真死了，父皇还是要杀姜家人，岂不是白搭。你先死遁，若是父皇不心软，你还能找人劫囚劫法场不是？”
&esp;&esp;他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只想着想把人忽悠死。
&esp;&esp;哎，有时候太忠义真不是件好事。
&esp;&esp;他语重心长道：“太子哥哥，您就听我的。阿瑶表姐一个人还在崇州呢，姜家出事了，你总要顾忌她……”
&esp;&esp;赵砚絮絮叨叨劝了许久，太子突然道：“你说，要如何假死脱身？”
&esp;&esp;赵砚眼前一亮，终于松了口气。拉着他在桌案前坐下，揭开食盒：“太子哥哥先吃着，我同你说……”
&esp;&esp;太子也不忍坏他的好意，味同嚼蜡的咽着嘴里的食物。听他一步步的计划。
&esp;&esp;“先前你们计划死遁时，我就让小路子在东宫后院的西南角挖了一条密道，密道直接通到东宫十米开外的老松树下。皇后娘娘头七前，父皇肯定不会动你。我们选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在东宫放一把火。你从密道里出来，我让小路子在外头接应你，你先躲进玉芙宫。待皇后娘娘出殡那日，你再趁着混乱往西直门去……”
&esp;&esp;他们从前偷溜出宫，对宫里的线路太熟了。
&esp;&esp;西直门的浣衣池连着门外的护城河，从河下潜过去，就能悄无声息游到护城河外。
&esp;&esp;太子咽下嘴里的食物，疑惑问：“东宫大火，也必定大乱。为何不直接跑出宫，而是要先去玉芙宫？”
&esp;&esp;赵砚：因为直接出宫，有可能被发现。
&esp;&esp;他又不能一直回档打掩护，这样父皇必定会知晓。
&esp;&esp;先把人藏在玉芙宫，父皇经历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死讯的双重打击必定支撑不住。他在乘机下点父皇现在迷晕他的药小下去，只一点点，让父皇睡一宿就够了。
&esp;&esp;倒时他在利用回档打掩护把人送出去，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esp;&esp;太子：“小路子可信吗？他不是冯禄送来的人？”
&esp;&esp;赵砚拍着胸脯：“你放心吧，他都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绝对可信！”小路子现在是他在冯公公那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