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了,是这样的,他不喜欢我。
&esp;&esp;我又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呢?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地属于自己。
&esp;&esp;身份、地位、权力,乃至统帅和公主给的名分、王俊给自己的爱,通通都是假的。
&esp;&esp;凯文逊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头,血腥味儿和着苦涩溢满了他的心。
&esp;&esp;他又陷入了之前二十年自怨自艾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心灰意冷地走到王帐前,刷的一下拉开了门帘,王俊竟然还在睡觉。
&esp;&esp;而且是睡在地上,凯文逊的地铺里,枕着他的荞麦壳枕头,盖着他的破被子,蜷缩在里面,筑巢似的。
&esp;&esp;呵,做戏做全套啊。
&esp;&esp;当啷一声,凯文逊把自己的剑丢在了桌子旁,盘腿坐在绣花地毯的桌子后面,桌上是这些天他一直埋头处理的公务。夷克族人住蒙古包,桌子都是矮矮的方桌,无论吃饭还是写字,都得席地而坐。
&esp;&esp;王俊被他吵醒,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看到凯文逊气势汹汹地坐在那儿。
&esp;&esp;“回来了?”王俊晕晕的,“几点了?晚上了?”
&esp;&esp;凯文逊没出声,翻着桌上的案卷。
&esp;&esp;“还不到五点,好早啊,”王俊坐了起来,脸色潮红,“你今晚想吃什么?”
&esp;&esp;“不饿。”凯文逊说。
&esp;&esp;王俊见他隐然有气的样子,以为他怪自己在这儿睡懒觉,只好说:“我头有些疼,下午没教他们识字。”
&esp;&esp;凯文逊依旧不出声。
&esp;&esp;王俊起来叠被子,突然想起自己是偷偷在这被窝里睡的,是不是文逊不高兴这个?他连忙解释道:“床上靠近暖气,太热了,我就睡你这儿了。”
&esp;&esp;凯文逊跟锯嘴的葫芦似的,还是不说话。
&esp;&esp;王俊习以为常了,这人本来就是晴一阵雨一阵,好一阵歹一阵的,晾着他完事。
&esp;&esp;他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还给凯文逊泡了一壶热茶,端了一杯放到他的手边,然后掀开帘要出去做晚饭。
&esp;&esp;“过来。”凯文逊说。
&esp;&esp;王俊不太精神的样子,走回到凯文逊身旁坐下,胳膊肘杵在桌子上,偏着头看着凯文逊。
&esp;&esp;浑身香香的。
&esp;&esp;凯文逊屏了屏呼吸,让自己看着冷酷一些。毕竟这些天一直都在审犯人,职业面孔说来就来了,只不过这次审的是个会散发香气、会撒娇的oga而已。
&esp;&esp;“我问你,中午我睡着的时候,你去哪了?”凯文逊冷声问道。
&esp;&esp;“中午?”王俊懒懒地重复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认真起来了,眼睛亮亮的,说道,“哪也没去。”
&esp;&esp;凯文逊的目光移过去,平静地看着他:“你再好好想想。”
&esp;&esp;“没出去,睡午觉了。”王俊说。
&esp;&esp;凯文逊在这一刻很想说,哦,那拉几巴倒吧,就当无事发生,但是,他过不去心里那关。
&esp;&esp;于是,他从兜里掏出那片证据,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那这是什么!”
&esp;&esp;王俊低头瞅了瞅,答道:“树叶。”
&esp;&esp;“什么树的树叶?!”
&esp;&esp;王俊又仔细分辨了一下,犹豫地问:“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