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凯文逊急了,不顾一切地往前走,玛格列特却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那个孩子!你们大可以不要……没有必要留着,现在月份也不大……”
&esp;&esp;“你什么意思?!”
&esp;&esp;“我是说,伤口已经有了,就让它慢慢愈合,没必要弄出个孩子,让我们大家看了难受,而且那是俞格……”
&esp;&esp;“够了!”凯文逊怒吼一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是我和王俊的孩子!”
&esp;&esp;“文逊,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没必要去养一个强/奸犯留下的孽种,何况他生下来了,我们如何安置?难道让他当王子不成?!宗亲贵族里,我们还得给他一个名分,”玛格列特劝道,“王俊糊涂,你不能糊涂啊,王室血脉,那是祖上传下来……”
&esp;&esp;“那我呢?你为什么要我?”凯文逊定定地看着她,“我也是强/奸犯留下的孽种,你为什么抚养我长大?!”
&esp;&esp;玛格列特公主在这一刻,整个人都顿住了,她的表情仿佛凝滞了,一双秋水剪瞳般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esp;&esp;“……你知道?”过了很久,她才问道。
&esp;&esp;“我知道。”
&esp;&esp;凯文逊无畏地看着她,自从王俊回来了,他每天心里千回百转,似乎有千万斤重,如今卸下了这个秘密,反而轻松了很多。
&esp;&esp;“你为什么要我,”凯文逊问道,“难道是因为那人是老统帅,因为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看我被生身父亲虐待了好几年,心生怜悯?你每天看着我这么个孽种叫你妈妈,你不难受?”
&esp;&esp;玛格列特不禁低下头,抿着唇,肩膀颤抖。
&esp;&esp;“我承认当初抱养你的时候,是有私心,想让你当我和你舅舅的继承人……”
&esp;&esp;“你们后来有塞西莉了。”
&esp;&esp;“是,可后来,我就想做你的母亲。”玛格列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从不后悔这个选择。”
&esp;&esp;凯文逊看着她,不禁心软了,最终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esp;&esp;“母亲,也许有一天,我也像你一样,不会后悔这个选择。”凯文逊道,“王俊已经是受害者了,我不能再让他伤心难过,他说是我的孩子,那就是我的。”
&esp;&esp;听了这个回答,玛格列特公主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无限悲伤。像是命运不怀好意的玩笑,同样去养育私生子的痛苦,竟要凯文逊去承受。
&esp;&esp;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esp;&esp;国会第二次会议召开在即,依旧讨论的是驻地兵权的问题,这注定了这个晚上,不会平静。
&esp;&esp;驻地附近的环形岛上,又一次暴发了变异人袭击事件,从红磡监狱转运到北山的重大案件刑事罪犯,以及俞格所残留的蜥蜴兵俘虏,接近三千人,在深夜里的货运车转运的过程中,忽然被喷雾式变异血清从内向外袭击,成百上千的罪犯与俘虏在那里瞬间分化,一时间血肉横飞、哀嚎遍野,二十三辆货运车顿时被踩踏、挤压成碎片,分化成功的变异人眼睛空茫一片,往外逃跑。
&esp;&esp;“跟着我上!”凯文逊一声令下,五千皇家军与anr战士应声而动,方枪与倾炮齐齐上阵,黄色硝烟弥漫开来,炮火与浓烟遮蔽了环形岛上阴霾的天空。
&esp;&esp;与此同时,就在驻地,赛威亲王的一处行宫府邸。
&esp;&esp;“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怕这个地方。”方倾说。
&esp;&esp;“有狗,藏獒,”闻夕言道,“我也害怕,据说赛威在每个府邸里都养了,看家护院,也是打手。”
&esp;&esp;两个人趴在赛威行宫的院墙外面,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看。
&esp;&esp;“每年咱们医院都会救治不少被藏獒咬伤的人,”方倾说,“而且大多是oga,你说奇不奇怪。”
&esp;&esp;闻夕言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说道:“那有人告他吗?报案了吗?”
&esp;&esp;方倾摇了摇头,赛威亲王是统帅的哥哥,在驻地权大势大,哪有人敢到他头上动土。
&esp;&esp;除了他自己。
&esp;&esp;“方倾,你想好了吗?”闻夕言有些哆嗦,“咱们可都是文弱书生啊!”
&esp;&esp;“我是当兵的人。”方倾瞥了他一眼,“我还有援军。”
&esp;&esp;“我觉得这个想法不可行,咱们控制不住啊,一旦跑出来了咋办?伤了人怎么办?”
&esp;&esp;方倾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哨子来:“王俊跟我说过,俞格是用这个来号令变异人的。”
&esp;&esp;“那是变异人,咱们这次是……变异狗。”
&esp;&esp;“那就更简单了,我这拷贝的就是饲养员的指令,非常简单。”
&esp;&esp;闻夕言还想说什么去加以阻拦,方倾却已经找了几处位置,在一个墙洞里,架好了他拎来的倾炮,拍了拍手,摩拳擦掌,闭上左眼,右眼望向了枪上的瞄准器。
&esp;&esp;那黑黝黝的皮毛、平日里最嗜血的藏獒,还在睡梦中,忽然,被一炮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