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手足无措地挂掉电话,逢夏弯了弯眼,乖声道:“你继续打,我不介意。”
没管邵可儿的神情,逢夏垂眸擦着发梢的水滴。
无人没说话,宿舍一时陷入沉寂。
逢夏不抬头都能感觉到邵可儿一直往她这儿瞄来转去的心虚眼神,她抬了抬眼,邵可儿局促的目光正好撞进。
逢夏的眼睛生得太好,琥珀色的瞳色透亮如宝石,不笑时略一审视,凌厉狭长,天生攻击性十足。
只一秒对方就躲开了视线。
逢夏眨了眨眼,尾音松松懒懒的,像勾人的狐狸:
“别慌呀。”
“有胆子说,没胆子被人听啊?”
“谁没胆子说?”这句话跟戳到邵可儿痛脚似的,声音都高了几度,“难道是我在瞎编吗?你要不找新目标要生活费,你能用那伞吗?”
邵可儿指向伞桶,质问:“你别跟我说就你被限流的账号,你现在还能买一把十几万的伞来用!”
——十几万。
信息砸头而下。
逢夏错愕地转向那柄安安静静躺在几块钱塑料伞桶里的雨伞,通体黑色,木质……再无其他。
她盯着那把伞看,眼前突然浮现上次喝醉后的画面。
男人握着这把沉黑的伞面,不疾不徐地踏过地面圈圈涟漪,缓慢、优雅地朝她走来。
他眄下眼。
她处处费劲吃力地仰望,依旧望不进那抹漆黑的深潭。
彼时这伞在他手上,只觉天生该是如此。
现在停在她的手里,却觉得有如千万斤重担,陨石下坠那般沉。
邵可儿看她没反应,话越发得意。
“被发现看穿了是吧?这种独家定制,价格上不封顶伞,都能摆起来当收藏品了。你放在这儿,还怕人家看不出来吗?”
“……”
“这有价无市的东西,可不是顾泽西会送你的,你新目标可真大方。”
“——怎么?”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逢夏放下毛巾,朝着邵可儿手指的方向,轻懒地抬了抬下巴示意。
“你也想要?”
她笑着,分外真诚地问:
“要不要我借你看看?”
“……”
邵可儿被这一下噎得够呛,支吾半天才发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我家里……也有好吗?”
逢夏继续吹头发,也不忘连声应和着。
“好好好。”
“……”
“我懒得搭理你。”邵可儿拿起包摔门往外走。
逢夏对这大小姐的臭毛病习以为常,也懒得搭理,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头发。
室内剩下机械运作时发出封嗡嗡地沉闷声响,她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那柄黑伞那。
她揉了揉太阳穴。
他也太好了些。
一共没见过几次,她都欠了两次人情了。
得再找给时间还给宋疏迟,再好好跟他道谢。
吹完头发,逢夏将吹风机收到抽屉里,眼神瞥见桌角上邵可儿分放着的抹茶拿铁。
包装精致,显眼的logo。
逢夏望向窗外。
这一夜的雨。
也不知是停还是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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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活动中心,会议室。
灯火通明,两边长排桌椅直立,桌上四散着打开的文件,白净的墙面上独挂着一面学生会会长耀眼的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