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就是宿舍大门。
逢夏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他迎光的影子玩,慵懒温吞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有的人,大概天生就不合适,只会伤人伤己。”
“昨天彻底说明白,断干净,分手了。”
正说着,前面的影子不动了。
她像跟屁虫似跳来跳去的动作也随之倏然止住。
余光中隐约察觉对方的视线正看向自己,逢夏轻咳了声,本能让自己不太安分的动作收敛起来,抬手将几缕乱蹦而掉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随着她的动作,他似乎微微弯起那双桃花眼。
噙着抹清浅的笑意。
“到了。”
“那……谢谢。”
逢夏从带里拿出宿舍大门的钥匙,准备轻手轻脚的开门前,险些又忘了,学生会就是管查寝的,他们老大正看着呢。
偏头看他。
她声音也有些皮起来,眨巴着亮莹莹的琥珀眼:
“会长,我有钥匙这件事,你就当做没看见。”
“——拜托拜托。”
毛绒碎发落在她精巧的鼻梁间,勾眼笑起来,像只顽劣的小白狐狸。
男人眉梢似乎很轻的挑了一下,带着似有若无的笑,须臾才道:
“去吧。”
得到回复,逢夏笑意越发明媚,熟练无比的偷偷打开宿舍大门溜进去,站在门里面遥遥摆手打招呼。
“拜拜。”
“回去路上小心。”
蹦蹦跳跳上到二楼的楼梯,途径窗户,逢夏的脚步不自觉停顿下来,往窗外的视野看。
万籁俱寂的深夜。
几步栅栏之外,矜贵男人的身影笔直挺立,不疾不徐,优雅得与生俱来,似乎天生就得偏爱,无须点缀也仍一眼叫人为其侧目。
学校宿舍的楼梯夜晚都是声控灯,人走过,小灯便如星闪烁点亮夜空。
他的视线似乎也正好是在她窗台的位置。
像在看她平安到宿舍没有。
眼前遥不可及的身影似乎又和几个小时前她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个清风霁月如春涧雪的人物。
只可遥遥远观。
任谁都不可企及。
就这么看着。
不知是哪儿来的想法,犹豫纠结一晚上的随想曲24号自动在耳畔播放,逢夏转身,急急忙忙抛下楼梯。
卷翘的长发和少女的裙摆在风中勾画出缱绻的弧度。
她气息不匀,顾不上重新拿钥匙打开宿舍大门,楼梯口因为她点亮又灭掉的声控灯,因为她这句话,重新亮起。
“——宋疏迟。”
冷白色建筑群,入户前一盏小小的,随时都能熄灭的悬空夜灯前。
她站在那儿,向满身皎洁月色的他问:
“你会为《茧》伴奏吗?”
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少年艺术家”,惊才绝艳。能再听一次他现场演奏的机会,太难得,太难得了。
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跑步带来的心脏悸动,她轻抿了抿红唇。
比起她的莽撞、惴惴不安,眼前的男人似乎总是从容,云淡风轻。
那盏声控灯灭掉,重新将她包裹入黑暗。
清润的声色落进她耳际,“啪嗒”一声,她眼前重新浮现昏黄的光影。
“你跳吗?”
“……我?”她怔住。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平淡的几个字,扫过她的视线,听起来莫名像若有所指。
手腕上侵略的温度,似乎又开始蔓延,她轻轻按住摩挲,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