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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的。”◎
渐大的雨幕顺势在车窗上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浪花坑, 狂风暴雨,超跑疾驰破开一条孤傲分明的航线。
他开车时总给人感觉很……毫无章法。
超跑提速飞快, 上一秒在平地, 下一秒便如疾驰奔腾的野马以最快速度离弦,踩着都市里那道红线最禁忌的时速驰骋。
逢夏攥紧安全带的指尖泛白,清凌凌的眼眸几乎是迫切地锁在前方道路的风景上,脑海里潜意识总觉大爆炸快袭来。
等稍稍适应, 她才想起来回过神问他话。
“你家?”
“去后海?”
上次去林意眠家里惊鸿一瞥的宫祗高宅, 肃穆庄严黛瓦红墙, 是遥遥看着都只觉神圣不可侵的地界。
闻言, 边上的男人勾唇, 漆黑深邃的眼眸睨过来。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
嘴一快,话的含义便有些奇怪。
逢夏耳畔微热, 摇了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干脆说实话。
“去阿眠家的时候看到过一眼, 具体的不知道。”
“啊。”宋疏迟从喉咙间漫长些清浅的笑, 斯文道, “下次带你回去。”
逢夏没懂对方的意思:“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家。”
他温声解释,
“后海那我不经常回去, 独居。”
独居?
不知是不是这让人头晕目眩的车速所致,这两字在现在的氛围里听起来总有些难言的暧昧感。
她垂眸检查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晕成深色的牛仔布料,虽说不至于暴露,但未干透的雨滴贴着身上往下滑。
这样去他“独居”的家, 确实……有些不太着调。
逢夏刚在脑子里措辞准备拒绝的话语, 超跑已稳稳地停进地下车库, 耳边还是未停的排气声浪,肆意又不可一世的动静快响彻空旷的车库。
她犹豫着:“我——”
密闭逼狭的车内空间,连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在耳畔疯长。
对方并未起身,侧目觑过时,眼底还带着温柔清润的笑意,像四月春雨后万物萌生的蓬勃生机,扫去裂帛,柔和的春意浓浓。
没说任何让氛围奇怪难堪的话,他极为绅士的问着:
“想要回学校吗?”
“我送你。”
好像在跌进那双眼的瞬间,她那些多疑思虑才是最不合时宜的污流。
也是。
她不主动对人家闹出点什么就不错了,只是换个衣服而已。
能有什么。
半秒,逢夏摇摇头,干脆下车。
“谢谢,就这儿,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跟在他的身后上电梯,只用余光看着电梯不断往上跳动的数字楼层,很快,很稳,只是她的心跳却像跟着在高空航行那般,怎么都稳定不下来。
不动声色的轻轻呼吸。
在她近乎到自己感觉要降到透明时,他解锁进门。
黑沉压顶的大门一开,径直入眼江城最繁华的高楼夜景,像极赛博朋克的高饱和度电子霓虹灯牌,车流不息,万顷高空无需一颗星子也如银河下陷人间般惊艳。
难怪都说,只有银泰才配看完整个京都的繁华夜。
“这个。”宋疏迟示意脚边的拖鞋。
逢夏看了眼,男士拖鞋,全新的。
“没女孩儿来。”他说,“先穿这。”
逢夏点头应好。
她倒也没想过他家里会有过女孩儿,学校表白墙运营得跟三百六十度人形监控似的,就盯着他的动向,至今也未有半天哪个女孩儿跟他走得近点的消息。
高岭之花莫过如此。